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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正柏也硬氣,都說到這一步了還計較什麼臉面,也是被氣得夠嗆,乾脆指著五間正房直接分了家:“大嫂一直問那多出來的堂屋要怎麼分,不如今天就分個清楚。堂屋連同你們那邊兩間全都歸你們,明兒就找個泥瓦匠來把院壩中間砌堵牆,以後兩家子吃肉吃糠都毫不相干。”
見他說得決絕,馮正松還想緩和兩句,可惜馮楊氏一直吊著不分正屋不就為了多出來的那間大堂屋嗎?現下到了手,她巴不得和馮正柏一家分開,免得有時候想給孩子吃頓好的還要端到院壩裡去。當下也一拍桌子:“成!待會兒把堂屋樓上的木頭分下,院後的自留地乾脆也分清楚些。”
馮家院子裡鬧了這麼一出,第二天一早馮處暑就一字不漏地轉達到了馮初晴的面前。八歲的馮處暑正是對是非對錯敏感的年紀,說完見姑姑許久沒回應不禁有些困惑:“姑姑,你別怪我娘,她只是不知道姑姑你比我以前的先生還要聰明懂得多。”
馮初晴綻顏一笑,“姑姑以前不懂事做了許多錯事,所以你娘才會對姑姑有所不滿,這是很正常的。但姑姑現在已經知道錯了,在積極改正,希望處暑和弟弟妹妹們都別學姑姑都長成大人了才開始悔改。”
“嗯,姑姑,我知道了。姑姑,我娘說萬年鎮的私塾束脩不貴,下次趕萬年鎮就要送我去私塾唸書,我能不能只跟著姑姑學識字不去私塾啊?”馮處暑這孩子之前在益州城是專門找了先生上門啟蒙學了兩年多詩書的,說話行事倒是有幾分君子之風,比弟弟妹妹懂事多了,知道馮初晴的教學比私塾裡都要易學好懂,不由滿心的不捨。
馮初晴可是知道自己這兩把刷子給小朋友啟蒙培養培養反應力邏輯思維還能應付,更高深的東西就要這時代的私塾先生才能教導了,要是馮處暑這番話說給馮楊氏聽到指不定還能生出什麼事端來,念及此,連忙端出幼兒園暖心阿姨的架勢教導馮處暑道:“姑姑只會讀《三字經》和《百家姓》,私塾先生可是能教你考秀才做大官的。處暑想不想以後有出息做個為民辦實事的好官?”
小孩子嘛都曾經有個夢,馮處暑的夢想就是做個清如水的好官,馮初晴利用這一點輕而易舉就將小孩子的思想給掰正了。這才讓孩子們在竹樓院子裡玩積木做遊戲,她則擺開架勢開始做那副雙面鯉魚繡。
既然是打算做座屏擺件,底布自然要選擇輕薄的軟緞。馮初晴選的軟緞並非純白色,而是帶著淡淡的湖水藍,顏色極淡,就像是湖藍色的煙霧在白絲緞上繚繞,單是錦緞紡織工藝都讓她不由叫一聲絕,這還只是一般錦緞織造廠出品,也難怪蜀錦會成為上貢貢品了。
摸到這樣得軟緞,心靈都會得到昇華,拿出事先用削得細細的炭筆在紙上繪製的初稿,馮初晴開始在軟緞上佈局構圖,用她自己特殊的繡線記號法來記錄鯉魚的首尾、水草的高低、以及水波紋的起伏;做到心眼手合一的最高境界。
她不知道,坐在繡架後微微低頭專心理線、繡花的她和平日精神氣十足的孩子王完全像是兩個人,沉靜、優雅、溫婉如仙,讓袁漠痴痴的看著,痴痴的看著……,全然忘了時間,忘了身在何方。
☆、035 一些舊事
袁漠也不知道自己是看了多久,只知道能這麼遠遠看著她心裡就很滿足很幸福。
第一次看到她是在益州城的大街上,八抬大轎後面跟著十里紅妝,聽著四周人指指點點說新娘家真是闊氣,他卻在仔細觀察花轎上繁複的刻紋,用眼睛看尚還嫌不夠,乾脆伸手在虛空描摹那刻紋,跟著花轎一路走一路比劃。他整個心神全都沉浸在花紋的美妙線條中,從轎頂到轎身,從木柱到花窗。
就在這時候,花窗處的大紅色緞面簾子突然掀開,露出一張白皙如玉的鵝蛋臉龐。白皙的臉蛋如同那新鮮剝好的雞蛋,一雙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