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的米麵,挖一瓢就少了?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現在的問題是咋收拾這個偷打錘的孬種!”
拾掇床時,她在牆旮旯裡發現了個稱奇物件,隨手遞給火頭叔說:“你看這是啥東西?匕首不像匕首,錘子不像錘子的,是那孬種落下的。”
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42.恩公謠下篇(6)
火頭叔接過來說:“鐵疙瘩,是個毀人的物件,是那孬種防身用的。”他接著擺弄了一會兒,像是對她又像是自言自語:“這印花還不眼生哩……”也就在這一剎那,他記起了鷹爺的慘死,轉向她說:“咱爹死時全身遍佈這種血痕,咱爹就是讓這物件戳死的。對了,我想起來了,這物件叫‘方圓梅花印’,是恩公教專有的刑具!這事兒更得查清楚!這個烏龜王八蛋!”
第二天,火頭嬸家像沒發生任何事,火頭嬸照樣在娘兒們場裡有說有笑,安安生生地過了幾日。
這天吃過晚飯,火頭叔夾著過夜蓋肚子的小被褥出門,還拐到當街代銷點買了一盒火柴,一路上跟人搭話,將上堤過夜的事兒招搖得不動聲色。
火頭嬸比往日更歡實,臉上還羞羞怯怯地潤著一抹胭脂紅。火頭叔前腳走,她後腿跟著上街,悠轉時還愜意地哼著一溜梆子戲。
這一切當然躲不開黃泥鰍的眼睛,尤其是火頭嬸的梆子戲,騷得他心裡直癢癢,邪火“砰”一下燃著了,燒得他心裡難受。看樣子她是嚐到甜頭兒了,她這是不吃不知道,一吃忘不掉啊。
他恨不得立馬就衝過去,將這浪娘兒們壓在身子下面。他雖色迷三道,還保持著幾分清醒,心想這兩口子今晚如此招搖,有點兒行為反常啊,莫非是在玩丟鉤的把戲?等著釣魚哩嗎?他盤算再三,若不是一樁事兒揪了他幾天的心,他會自行將熾烈的淫火壓滅的。上次只顧狂歡,他當自衛武器用的“方圓梅花印”落在了火頭嬸的床頭。這東西可是手榴彈的拉環兒,一拉就會引爆,如何能落在別人手上?今夜無論如何也得索回。
大約兩個小時之後,火頭嬸一剪刀戳在了黃泥鰍的命根上。
這一剪刀窮盡了黃泥鰍的男人氣數,緊咬的牙關不得不張開了。他供出這“方圓梅花印”是恩公教的刑具,鷹爺就慘死在它上面。當時,照恩公教行刑的慣例,先用它蘸蛇毒、辣椒水蓋四肢,它如匕首般鋒利,又比匕首多一層倒鉤刺兒,將它刺進去拔出來時,倒鉤刺上即掛滿肉筋……動此刑的線路是先外後內,直到被刑者奄奄一息時,再朝腹腔、太陽穴等致命處蓋。常人一般經不住十下,就會一命歸西,鷹爺特別硬氣。蓋到七七四十九戳時,他還怒吼狂罵不止,不得不對他補蓋三十二戳,直到蓋滿八十一戳時,他才嚥下最後一口氣。
黃泥鰍硬著嘴說:“這是聽我爹說的,我從小沒娘,爹拿我當心頭肉。當時我剛記事兒,我爹醉醺醺地從外邊回來,一身酒氣地抱著我,我就纏著讓他講故事,他就說了上述的一切。第二天他酒醒後問我說了什麼,我照實說了,他顯得很後悔,再三告誡我不要對任何人說。”
呂叔和火頭叔問及“方圓梅花印”的來歷,黃泥鰍說:“‘方圓梅花印’是在我乾孃家偷的,其他我就不知道了。”
黃泥鰍的乾孃是何鳳,當時的恩公祠人所共知。黃魚被日本人殺害後,黃泥鰍無依無靠,孤苦伶仃,何鳳給了他諸多照顧,操持他的夏單冬棉。海狸子還為此常與何鳳吵鬧,弄得雞飛狗跳,滿城風雨。直到海狸子死後,黃泥鰍才正式給何鳳磕了三個響頭,拜為乾孃。何鳳乾脆讓他搬了過來,一個鍋裡攪勺子,從此相依為命。這段日子是黃泥鰍此生最舒心的時期。但好景不長,何鳳不久就被同祖近門以“霹靂火命”逐出恩公祠,不得已回孃家蓮花村謀生。
看問不出啥名堂,呂叔和火頭叔不得不抄起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