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季同聽完張坤的分析,一時間沒有言語。他所想的不是紙鈔發行的事情,而是這中國果然如竟成所說只有家沒有國。只認親不認疏。他道:“那麼楞徽先生說沒有精通西洋銀行的人才也不是實話嗎?”
張坤道:“這倒是實話,就是通商銀行的那個洋大班也只是請來當門面的居多,裡面正在的執行的還是錢莊這一套東西。”
王季同道:“如此,看來這銀行還是難辦了。”
張坤聞言想說什麼。卻又忍下沒說,王季同道:“行健,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吧。”雖然他畢業有些日子了,但是王季同還是記得他的字。
見王季同表態,張坤也不再扭捏,道:“其實人才還是有的。就是隻能打打下手,不能獨當一面,不知道這樣先生好不好用。”見王季同沒有說話,他就只好硬著頭皮繼續說下去,“這楞徽先生的公子韜輔和學生在培訓班是同學,關係很好,特別是韜甫更是從小在錢莊里長大,錢莊裡那些東西很是爛熟於心。還有學生也願意去東北以盡綿薄之力。”
張坤聲音越說越小,到最後基本是聽不見了。本來按照他的性子只不會如此大膽的毛遂自薦的,不過自從其父十多年前為助胡雪巖,弄得錢莊破產家道中落,其父最終也鬱憤而死,幾經磨難之後他便立志要開滬上最頂尖的錢莊,以一洗前仇。之前他在滬上一個同鄉的錢莊裡做夥計,算是偷師學藝,去年聽聞儀器館培訓班教西洋商學,便咬著牙辭了工,本打算如果所學不成就去碼頭做力工,誰知道半年下來人生際遇從此一變,培訓班出來就指派到了印鈔廠。上半年印鈔廠籌建以來他可是花了不少心血,只是鈔廠開印之後,往日的錢莊夢又復想了起來。
王季同雖然為人嚴肅,但也不是很著重什麼上下規矩,都是造反的人,那有那麼多規矩,因此他對張坤大膽的自薦倒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他心裡想了一下便道:“行健,你要去東北那也不是不行,要緊的是這鈔廠的事情要有人接手;還有韜甫那邊要去的話一定要楞徽先生同意,若是不同意,那麼也是不好去的。”
忐忑間的張坤聞言大喜,不過他心中狂喜,但臉色卻沒有沒有多少笑意,只是那雙眼睛忽然的明亮的很,他說道:“先生放心,若是要去東北這幾個月一定會把印鈔廠的事情交代好,韜甫那邊也會一定會徵詢楞徽先生的意見的。”
王季同點點頭不再說話,張坤和謝韜甫還是不錯的,熟悉錢莊事務而且人也穩重,派過去他還是放心的。只是這挑頭的人還是再要找一個,實在不行只能讓美國那邊看看有沒有合適的華人,再不行就只能讓洋鬼子老麥在美國給找個洋人大班了。當然,這些都是在他心間一轉而過罷了,他現在還在想剛才說的那個紙鈔代銅元的事情,若是能做成,那以後革命成功,復興會清理起金融貨幣可就事半功倍了。
王季同匆匆的出了印鈔廠,直往四馬路儀器館而去。今天除了和楞徽先生會面之外,還有兩個事情要辦的。這和虞洽卿、虞輝祖的會面就是為了第二件事情。
四馬路的科學儀器館早就搬到更加體面的天字號總部大樓去了,但是虞輝祖卻是念舊的很,只說這裡是當初起家的地方,風水極好,仍然在這裡開一個門市,他自己沒事也喜歡常來這裡,今天要和虞洽卿和王季同談事便約在這裡。(未完待續。。)
第六十章 天通
王季同到的時候,虞洽卿的馬車也是到了——為了拉攏虞洽卿,火柴工廠便讓他佔了大股,這工廠一起,虞大老闆就忙得腳不沾地的,轎子嫌太慢不坐了,換成了西洋馬車。可他忙是忙,但半天下來他發現自己完全沒有辦法管工廠,而且越管越亂。和味精、氯鹼工廠不同,這火柴工廠是屬於勞動密集型產業,起先開業之前便有五百多號工人,後面開業之後又招了不少,工人攏共有一千多人,雖然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