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翁失馬,焉知禍福啊。還是發電報給上面吧,我們定也定不了。”王樹勳搖頭道,他早就猜到有一天打散了的蒙匪一定會前來投奔,但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遼西遊擊隊的電報發到參謀部,參謀部商議了之後又把商議的結果發往滬上。參謀部的意思是不要接受的好,畢竟現在陶克陶胡部是眾矢之的。接受了對於遼西遊擊隊自己沒有什麼好處,倒是引來大批的清軍圍剿。不過電報到了滬上,楊銳的意見卻是不同,北京這邊的訊息是化雪後第三鎮以及巡防營就要大規模的進剿遼西遊擊隊,所以早被清軍圍剿也沒什麼不好,最少現在只是巡防營,不是巡防營合著第三鎮。再說,蒙古日後被俄國忽悠的獨立也好,不獨立也好,手上有一些蒙古帶路黨總是好的,是以電報回過來的意思是和參謀部相反。
參謀部這邊收到電報之後,因為楊銳沒有在電報裡羅列原因,所以認為楊銳的判斷有誤,貝壽同和徐敬熙聯名回電反對。看到這一份反對電楊銳有些哭笑不得,只好把北京那邊的訊息細說了一下,才把這個決議壓了下去。
電報雖然迅捷,但是來來回回也花了不少時間,只待天色發暗的時候,文永譽這邊才收到參謀部的電報,既然上面的調子定了,那文永譽便可以出面了,於是他帶著人從軍營後面出去,騎著馬轉悠了一圈又折回正門,假裝是外出方歸。他這邊剛一入營,陶克陶胡便又來求見了,這一次他沒有遮掩,直接讓陶克陶胡幾個進了大帳。
見禮之後,陶克陶胡便把讓德力格爾把一托盤的金銀送了上來,文永譽卻派人攔住了,道:“陶克陶胡帶來的是友誼,還是金銀?”
陶克陶胡聞言一愣,他還沒有見過不要金子的漢人,於是道:“陶克陶胡帶來自然是友誼,這些金銀只是繳獲滿人還有蒙古王公的財產,我只想以此感謝上一次買槍的恩情。”
見蒙古人只想拿著金銀買條路,文永譽佯怒道:“帶金銀的都是商人,帶友誼的才是兄弟。陶克陶胡如果還要拿著金銀,那還是請回吧。”說罷便要送客。
眼見著漢人不貪圖眼前之利,還要送客,這倒是讓陶克陶胡有些慌了,他說是說入夥造反,但是心裡面還是打著避禍的算盤,於是趕緊把德力格爾把金銀拿了出去,然後道:“文首領說漢人有漢人的土地,蒙古人有蒙古人的草原,以前我還聽復興軍說滿人是洋人的奴僕,我們是滿人的奴隸,陶克陶胡這一次被滿清追剿,所以來請求文首領的保護,也想和文首領一起推翻這個洋人奴僕的朝廷。”
陶克陶胡說完便抬頭望向文永譽,指望他能同意自己的請求,而文永譽也是望著他,只想看看這個蒙古人的斤兩。兩人對視良久,只待陶克陶胡目光避了下去之後,他才說道:“是兄弟的永遠是兄弟,是路人的最終是路人。陶克兄弟,你的人還是駐紮在我們的後面吧。清兵如果來了,那就讓他們有來無回。”
文永譽的話逃課陶胡聽的很是清楚,聞言之後便躬身下去了。他這邊一走,站在文永譽兩側的幾個營長們便不解了。
“為什麼不讓他入會?”王孝縝問道。“他這次可是明顯避難來的。”
“入了會便不是來避難來的?”佔中原對於馬匪的心理很是熟悉,陌生的團伙相見,總是互相提防的,只待一起喝酒殺人之後,才能算有交情。不過這種交情也得看人,有些人骨子裡全是自私的,再怎麼都難走到一起;還有些人卻只是陌生的時候提防,熟悉之後那可是以命換命的,這便是義氣。闖江湖的若是做不到這一點,或者說做不圓這一點,那就不該出來闖。而這個陶克陶胡起兵不久便能有這麼多人追隨,那一定是義氣為先之人。文隊長不要金銀,不像商人那般的斤斤計較,只對日後並夥有利,即便是打完這一戰陶克陶胡走了,那名聲傳開,復興軍也算是在蒙古站穩了腳,這不是什麼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