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教仁很明白的自己的立場和功能,雖然無奈。但他卻認為國民黨可以在這種和稀泥的過程中得到相當的壯大,最終演變成真正的第二大黨,同時他也不願意中美開戰,這將使國家萬劫不復。
北京的宋教仁如此想,而在滬上陸家嘴國家銀行大廈的張坤,作為此時復興會最核心的成員之一,當然也明白馬寅初所傳遞宋教仁話語中的真實意思,不過他對此不以為意。
看著眼前一副義憤填膺的馬寅初,他只笑道:“宋總理真是太高看張坤了。全中國大大小小几百家銀行,總辦們做什麼生意的都有,前段時間廣東銀行還說要和泰國合作,開挖克拉運河呢。這種事情肯定會被洋人反對,可他們還不是嚷的正歡,現在據說已經準備招股了。
福源立銀行本就是一個投機銀行,那叫王伯元還是王什麼元的,不就是叫金子大王嘛。當初他傾家蕩產囤積銀元券的時候誰又攔住了?虞市長當時看在老鄉的份上還去勸過他。可他就是不聽啊!最後結果呢……,金元換銀元。那一筆他就掙了一千多萬。現在他是認準了日元會退出金本位,就像當初他認準了政府會一步從銀本位跳到金本位一樣。這事情啊,我看還是順其自然的好,我出面也沒用啊。”
張坤邊說邊抽菸,他抽的不是香菸也不是雪茄,而是和其他大銀行家一樣、是一個精緻的玉石菸斗。微笑著把一切都推個二六五。他又接過秘書送過來的檔案,在上面草草的簽字,最後才道:“元善兄,我待會還有個會,您看這……”
馬寅初以宋教仁的名義求見張坤。一開始就以宋教仁的託話開頭,其中當然加了一些自己的東西,不想張坤三句兩句就把責任推到了一邊,現在看樣子還要逐客。他肥臉上的肌肉緊繃了幾下,眼睛也扶了扶,最後忍著脾氣站起身,出言道:“張行長,現在市面上擠兌日元,此舉使得友邦驚詫,一旦日元崩盤,更會引起東亞金融風潮,加劇世界經濟危機,此等後果國家銀行若坐視不管,任由投機猖獗,請問這還是國家銀行嗎?!”
馬寅初不叫‘行健’而稱張坤為張行長,張坤也不再稱其為‘元善’而是直呼大人。他道,“大人此言差矣,國家銀行正是為了這個國家才從不敢輕舉妄動。日元之所以被投機擠兌,根本原因在於日元在不適合的時候、以不合適的匯價重歸金本位,因此所造成的損失只能怨日本人自己。投機只是一種良性的市場糾錯機制,總理說過,哪裡有泡沫哪裡就會有投機,正如哪裡缺物資哪裡就會價格暴漲一樣,所以國家銀行對投機雖不鼓勵卻絕不反對,特別是現在,我們沒有必要因為日本人的錯誤而損失自己。”
“你這是強詞奪理!!”馬寅初大怒。在他眼中,復興會諸多官僚、特別是金融財政系統的官僚僅僅是錢莊賬房水平,楊銳這個所謂的經濟學大師也只知古典經濟學而已,最新的歐美經濟理論根本就不通。現在張坤這個破產錢莊老闆之子居然為投機倒把申辯,頓時將他氣得不行了。“張行長,為官者自然要把民眾的生計放在心間,正所謂無奸不商、無商不奸,所有投機都是奸商收刮民脂民膏之行為……”
“大人,你來我這裡不是來講演的吧?”馬寅初頂著哥倫比亞大學經濟學博士頭銜,張坤本以為是個有料的,現在從一個經濟學者口中卻吐出令其作惡的官僚民憤言辭,他當即出聲將其打斷。“要想講演可以去張園,這裡是國家銀行。”
“你眼裡還有沒有朝廷?還有沒有內閣政府?!”馬寅初被張坤打斷怒氣更甚,可這裡畢竟不是京城,所以他的怒意還未曾發作。
“抱歉,我的眼裡只有錢。”張坤笑臉不減。說罷便迎上了馬寅初怒視的目光,兩人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