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的陸小曼之父陸定立即就丟了官。之前孝敬給大人們的銀子全打了水漂。正一籌莫展之際,開國後司法獨立,廷尉府因法官不夠而大肆招考法官,在同鄉王寵惠曹汝霖等人的幫助下,明治大學法政科畢業的陸定一轉身又成了大理寺四品官員。
照說這一切都算不錯了。雖說法官奉餉不多,可再怎麼也是四品官,怎料天有不測風雲,滬上張元濟一案事發,陸定的上司王寵惠被判入獄十年,他則因知曉此事而犯有隱瞞不報之罪,若不是同鄉曹汝霖、張一麟四處活動,力證他與此案毫無關係,而廷尉府也不想將此辦成窩案,怕也要被督察院起訴了,但即便如此,他也因莫須有之嫌被廷尉府解聘。' 注126
經此一難,驚魂未定的陸定再也不敢做官,國民黨那邊也退了會,檔案上政治成分那一欄終於可以寫上‘清白’,他最終成為一介商賈——中意合辦震義銀行總經理,只是……
“您好,陸小姐……”一輛奧迪在路邊停下,車上的一個洋人看著有些茫然的陸小曼紳士辦微笑,他用法語說道:“我能有送您回家的榮幸嗎?”
“謝謝您的好意,洛裡先生,我不需要。”在考公務員之前,陸小曼於教會聖心女學就讀,曾為校園皇后的她自然被人矚目,這個開車的法國人便是其中之一。
“噢,感謝上帝,您終於記著了我的名字了。”法國人開心驚呼,若不是市區禁止鳴喇叭,他怕是要狂按幾下。“親愛的小姐,請讓您忠實的僕人洛裡送您一程吧。”
“我不需要,洛裡先生。”陸小曼步子邁得更快,她非常不喜歡法國人糾纏,尤其是現在。正當她想著要不要轉進小巷子的時候,前面十字路口一個交警指著法國人使勁吹哨子,而後做手勢讓他停車,同時最讓司機們畏懼的本子也被抽了出來——看來法國人很走運的獲得了一張罰單,兩華元加四分沒了,真是嗚呼哀哉。
“您真走運,洛裡先生,願上帝保佑您!”陸小曼笑著就跳開了,只留下一臉窘樣的法國佬。
陸府自神武前二年搬到京城以來,就跟著曹汝霖一家住在東城趙家樓。陸定下海從商後,不會做生意的他基本是以滬上故舊關係為籌碼,與鼎革後官越做越大的曹汝霖交情越來越密切,雖然新朝對洩密抓的很嚴,可再怎麼嚴,一些政策方向也還是能透露的。畢竟這些東西從報紙、總理府公報上也能推斷一二,只是從那上面得出的結論大家都不信,唯有‘有門路’的‘內部訊息’才能安商人們的心。
陸小曼被僕人迎進家之前,就看到了門口停著的一輛大眾,車牌是曹汝霖的,雖說按官階外務部要員曹汝霖是有公車的。但督察院、稽疑院眼皮子底下,他也和其他官兒一樣買了輛最便宜的大眾以作代步。
陸小曼一進門便被躲在門口的曹慶馨嚇了一跳,她是曹汝霖的二女兒,又同是聖心女學的同學。“小曼,今日不是不要當值麼,你去哪兒了?”
“我……”陸小曼正要說又被曹慶馨打斷,“知道麼,父親幾個正在商議的您的婚事呢,說日子定在下個月初八。小曼姐,恭喜你了”
“啊!我不嫁!”本來見死皮賴臉的法國人吃了一記教訓,陸小曼心情不錯,可一聽到婚事定在下個月,她立即慌了。這時候母親吳曼華冒了出來,拉著她道:“休息日不在家你去哪了啊?下個月就要成婚了,還四處亂跑,真要出了什麼事……”
“媽。我不想嫁人!”陸小曼撒嬌道,但她知道母親的性子是外軟內鋼。便又打算去找父親,可人還沒到書房,商議完畢的陸定和曹汝霖便出來了。陸定矮胖白淨、面面團團,樣子完全是富家翁一個,不過九個子女只活了小曼一人,自然對她掌上明珠。疼愛的不得了。
現在相中這個女婿也是精挑細選的,不但是同宗(陸家祖籍常州,洪楊亂時避居滬上),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