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毫不顧慮,只道:“卓如啊,革命這麼多年,我感覺很多時候行動是不能靠自覺的,只要把你的名字寫在通電上,護憲黨諸人被逼無奈才會心向革命。這雖然不近人情,可為了中華四萬萬同胞之幸福,日後即便以後千夫所指,我們革命黨人也得接受。卓如要是認為這檄文可以,那明後幾日我便讓人從雲南發出去,你看可好?”
孫汶步步緊逼,梁啟超唯唯諾諾,好在身邊的蔡鍔拿起那份檄文,道:“孫先生,蔡鍔雖是初來乍到,但與雲南諸將官還是很熟悉的,是否能讓我看個一日,細查其中是否有言語不和雲南諸將之心意。正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的,檄文若是不合大家的心意,那第39師的將士不滿意,可舉義之事就難辦了。”
蔡鍔替梁啟超出頭讓孫汶微微有些驚訝,但想到他和雲南那些將領的關係,又只得同意了。這件大事說完,幾人又暢聊了一些舉義的細節,這才幫蔡鍔安排了住處,讓他好生休息。
革命黨人一走,蔡鍔就問向梁啟超道:“老師,這是怎麼了?”
“哎!”梁啟超大哀,他指著蔡鍔猛的直跺腳,想大叫又怕外人聽見,便只得用一種發自深腹的聲音低沉說道:“松坡,你把為師害慘了!”
“老師!”見恩師這麼指責,蔡鍔頓時大驚,一直忍著的咳嗽也止不住的泛濫起來。
梁啟超本對蔡鍔很是埋怨,但一聽他咳嗽,臉上又開始關切。好一會功夫待蔡鍔不再咳嗽了,他才道:“松坡,這一次你千不該萬不該答應孫汶等人搞什麼雲南舉義啊。如此一來,我們……我們全都掉進了他們的圈套了。哎……,這真是終年打雁,終被雁啄。”
“老師,老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蔡鍔驚慌下還是不明白事情的原委,不由再問。
“哎……。這一次陶成章案,為師只是事後才知情,根本就未曾參與。復興會本想收買宗孟誣告與我,但宗孟寧死不從,可誰想到革命的那個林森一口咬定陶成章是我和密謀殺害的。當時在法庭上我不知原委,可前幾日被革命黨的人救出,他們說你已同意和他們發起雲南舉義,為師這才知道,這根本就是革命黨設的一個局……”
梁啟超話還沒有完全說完,蔡鍔便猶如雷擊,好一會他才道:“老師。真的是這樣嗎?”
“怎麼不是這樣?”梁啟超還是搖頭,“我當時還以為是林森被複興會收買了。不想他根本就是為了要你救我,從而血口噴人。一口咬定陶成章是我授意殺的。哎,去年年初革命黨要與我們一同發動革命,被我婉拒了,不想他們卻相出了這樣的辦法……
哎!這事情也不能怪你,為師知道你的心意。不過這一次雲南,你可千萬不要去了,楊竟成處事素來謀而後動,你離京城已有十天,他要佈置好的。怕是已經全佈置好了。”
再聽梁啟超細說其中原委,蔡鍔終於回覆了一些神智,他聽梁啟超要他不去雲南,便道:“老師,我離京雖有十日,可復興會也未必就能確定我將至雲南發動舉義啊。雲南畢竟不是復興會打下的省份,他們貿然進兵是不可能的。這舉義的主動權完全掌握在我們手裡,現在俄國人支援了這麼多軍火,只要我們能乘復興軍兵力分散之際快速拿下四川。那大事未必不能成啊。”
“松坡,哎。楊竟成要是這麼好對付,這天下就不會是他的了。”梁啟超道。以他來說,雖然野心手段不小。可不在朝身在野的時候,天下大勢還是看得很清楚的。復興會土改雖然在報紙上是一片罵聲,但那只是表象。那些不看報的泥腿子因為分地,為復興會死的心都有了。現在不再是前清時士紳控制百姓。而是復興會透過農會直接控制百姓,就憑這一點。由士紳激起的輿論已經毫無價值。雲南真要是舉義反楊,那定是黎民皆怒,當年前清的軍隊怎麼敗於嚴州,那雲南的革命軍就會怎麼敗於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