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人一攪合頓時吃不下去了,趙秉鈞的書房內。楊銳和徐華封小歇的同時也在商議著驅俄的細節,徐華封道:“英法可能不會對此有什麼反對意見,但我看剛才美國領事的反應……,美國可就說不定了。”
“美國反對又能怎麼樣?”楊銳端著茶盞。陰惻惻的道,“威爾遜難道能派海軍前往海參崴?斬斷了俄國深入太平洋的手,那我們的頭頂就安全了。也不再會有什麼俄國太平洋艦隊,我們的海軍從此以後只要防備東面和南面。”
“問題是俄國人會怎麼做?”徐華封道。“他們有沒有可能佔領整個天山?”
“他們定的軍火我們還沒有完全交付完吧;再有,俄國之所以不敢扶持孫汶在西域起事。也不敢說那個什麼馬達漢是俄國人,就是怕激怒我們,從而招致我們的報復。對俄國來說,遠東已經在我們手裡了,不管那裡有沒有俄國人,他們最終都是要憑藉武力才能收復的。以此看,俄國最多是譴責,而不是動武。”楊銳道。
徐華封並不知道雲南那邊叛亂是楊銳故意造成的,他只認為這是楊銳的應對之策,他點著頭,很認同楊銳的分析。而在幾千裡之外的昆明八省會館,一干沐冠而猴的反叛者對北京的反應很是莫名,而就在他們百般猜測並商議軍隊開拔時,近似裹挾而來的梁啟超坐在孫汶身邊一言不發,對諸人的疑惑和興奮也視而不見,他在這 中華革命軍雲南總司令部裡彷彿如空氣一般。
梁啟超如此,蔡鍔對諸人的討論也沒有發言,他只聽胡漢民等人再和唐繼堯等人爭論:胡漢民秉承孫汶的意思,是想早日發起北伐的,不然等復興軍準備好了那就什麼也來不及了;可唐繼堯等人的意思則是馬上就要過年了,現在進兵四川廣西絕不可行,隊伍說不定走著走著就亂了,當務之急還是先招兵,把這幾個軍的空額填滿再說。
兩相爭論,孫汶聽的心煩,他本因雲南舉義而狂喜,那討楊檄文他還親自加上了‘地無分南北,省無論甲乙’這傳揚後世之名句,號召全體國民討楊救國。可希望是美好的,現實卻讓人難以接受。雲南李根源、羅佩金還算好的,但唐繼堯這些人只一心想著領錢,其他什麼也不想幹;
而滇南的第一軍第一梯團劉雲峰部,按計劃本應該從昭通向川邊移動,以作為護法軍的先遣隊,但不知為何該部遲遲未動;李烈鈞第二軍所部也應從文山進佔廣西百色,進而佔領整個廣西,以此開啟前往廣東的通路,但第二軍所部也不太樂意在過年時往廣西拔營,是以 在第一日的誓師大會後,這雲南除了發出通電和北伐討楊口號,並勒令家家掛青天白日旗外,什麼都沒有做。
內事如此,外事也是不堪,留守安南的居以革命黨軍代表的身份向英法美日等國遞交照會時,英日兩國領事拒絕接受照會,弄得孫汶好不尷尬,英國就算了,可日本這個好基友居然也一面倒的反對自己,著實傷透了孫汶的心。
如此的內憂外患下,孫汶脾氣越來越壞,現在再聽唐繼堯推脫,他忍不住道:“諸位既然倡言革命,那便要拋頭顱、灑熱血,只求革命成功、不為一己得失。目下北伐的檄文已發,槍支糧餉也已到位,不北伐還要等到何時?”
“孫大首領,革命軍也是人啊,也有妻兒老小,這一次北伐九死一生,何不等將士們過完年再走呢?如此也好安定軍心。”唐繼堯早就心懷二志,雖然握有重兵,可他只想著在最後墊底,根本就不想出兵,這才要有個第四軍總司令。
“前線軍情如火,不盡早出兵那就是十死無生!”胡漢民見他連孫汶都不服從,頓時聲色俱厲的指責,若不是看他是地頭蛇,早把他拉出去斃了。
“第四軍全軍仍不滿員,時下又是過年,恕下官難以從命。”唐繼堯繼續嘴硬,不過他說話的時候卻掃了蔡鍔一眼。
“你這是抗命不從!”說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