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魅也沒有再說。
二人一起來到他的家中。
金旭言家裡平素人丁甚為冷落孤兒寡母的十分淒涼卻也不知此時從哪裡湧來一大堆的親戚都不像奔喪的根本是來喝喜酒的。
肖魅對於金旭言這幫勢力的親戚十分不爽正眼也懶得看他們直接往他母親的房裡走去了。
“旭言啊她不是你以前帶回來的媳婦兒嗎?怎麼這麼沒禮貌看到三叔公也不叩拜一下?”一個白鬍子老頭吹鬍子瞪眼的。
肖魅直接想把窗也關上她聽到那個自稱“三叔公”的老頭的話嘴角上揚露出一絲輕蔑的笑。
這個老頭兒貌似以前在那房子的事上也刁難過他們母子倆明明家境不錯可是金旭言母親沒辦法了跟他借錢的那會可沒見他給我什麼情面這會兒金旭言達了他老人家就趁著奔喪來巴結了對於這樣的勢力小人她打心眼裡看不起的可是不可否認這世界上這樣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肖魅重重地把窗關上脆弱的玻璃搖搖晃晃以示抗議。
“她不是我媳婦……”金旭言抬眼看了一眼肖魅淡淡地笑著說道“她只是我一個好朋友。三叔公你年紀大了還是好好休息吧別給我媽守夜了。”
“這哪行啊想你媽活著的時候我沒好好待她這心裡悔啊誰知道她去得那麼早讓我彌補的機會也沒有……”
金旭言的臉上還是帶著那樣淡淡的笑意讓人看不出喜怒“三叔公我媽地下有知一定也會體諒你的心意的。”
他又和幾個圍上來的親戚寒暄了一句然後大步流星地往母親的臥室裡走去了。
肖魅盤腿枯坐在金旭言母親的遺像前表情很憂傷。
金旭言看著她就好像回到了少年時感情最純粹的時候不再有那麼多塵埃沾染這鄉村裡的風這簡陋房間裡的氣息從他心底深處慢慢揮幾乎讓他忘了這麼多年他處心積慮想要得到的東西。
金旭言順著她的目光看向母親的遺像心裡被一種非常憂傷的情緒所糾葛。小說整理佈於bsp;他想到了父親屍骨未寒的時候鄉長那幫人就以自己家裡沒有可以耕田的男丁為由硬是要把自己家僅有的一塊地給拿走還沒來得及走出悲痛的母親就拼勁全力地和他們爭執乃至撒潑。
他永遠記得那個夜晚路燈熒光似地黯淡著幾十支火把卻是把他家前面那塊地照得通明五歲的自己膽怯地躲在院子後面看著母親披頭散地在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間聲嘶力竭地叫著、嚷著為了維護孩子的生活她把所有的溫柔化作了面對生活的強悍面對著那些橫眉豎眼的男人們她柔弱的雙肩沒有因為恐懼而生一絲顫抖。
而到底那塊地還是被他們搶走了在愚昧的鄉下作為弱勢群體的他們是沒有一點可以辯解的餘地的。他記得母親那晚在房間裡面無表情地枯坐了一晚生活巨大的擔子讓她沒有時間去體味自己的悲傷她在凝視著父親的遺像時流露出了脆弱和無助可是很快她就振作了起來猶如一個勇士一樣面對著滿世界的荊棘無畏地走去。
“旭言?”肖魅看到了在她背後一臉哀傷的金旭言她於心不忍禁不住輕輕喚道。
金旭言已是淚流滿面卻背過了身不想讓她看見他的脆弱。
“旭言”肖魅站起身走上前去將他整個人扳了過來柔聲道“如果你想哭就在我面前痛痛快快地哭一場吧。”
金旭言搖了搖頭他的神情很倔強雖然一直遏止不住地流淚卻抿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音。
肖魅看著他這樣的表情不禁有些失神她記得他每次遭受不公證的待遇的時候總是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只是多數的時候他是不會哭的他只是昂著頭、抿著嘴滿臉的倔強不辯解、不聲張只是一個人揹負著所有默默前行。很多時候肖魅覺得他們骨子裡是那麼相像都是那麼驕傲倔強她甚至覺得他們就是世界上的另外一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