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會兒。她聽到流桑悶悶地聲音:“不會,我會想法子跟著公主,公主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就知道會這樣。
楚玉心裡嘆了口氣,面上卻輕鬆地道:“那麼你就跟著我來吧。”放他在家裡反而會不放心,倒不如一開始就放在身邊。
其實相比起蕭別,楚玉更加想送走的人是流桑,這個孩子也是因為著山陰公主而依賴著她的。但是她實在找不出理由送走他,更何況,就算她找出理由,流桑也可以賴在她身邊。
撒嬌是小孩子的特權。
“你要出去?去哪裡?”花錯敏銳的感覺到了什麼,顧不上與越捷飛用眼神交鋒,急忙望向楚玉。
楚玉慢慢地又吃了點東西,直磨得花錯不耐煩了,才點了點頭:“你不是想知道這一個月發生了什麼事嗎?我告訴你。”
端著細緻的青瓷茶杯,楚玉喝了口熱茶,沖洗去菜餚的味道。才一點一點的,從容止在馬車前出現地那一刻,慢慢地講起。
時間有限,她說得比較簡單,其間許多曲折和驚心動魄之處都省略了去,但是花錯猶可想像。容止是如何在生死攸關的刀尖上行走。
越是聽下去,花錯的神情便越是難看,一直到最後,楚玉輕輕的說道:“於是這樣,我便回來了。”她只說自己被孫立放走,至於路上的事,也沒有多說。
花錯立即脫口而出:“你就這麼回來了?留容止一個人在那鬼地方受苦?你於心何忍?”他很生氣,很不滿意。為什麼回來的人是她而不是容止?為什麼她在這裡心安理得地享受僕人的服侍,容止卻要在那個鬼地方生死不明的受苦?
一種難言的刺痛攥住花錯的心臟,他沒有多想,直接將自己地不滿衝楚玉發洩出來。
聽了他的指責。楚玉神情沒什麼變化,甚至的,她連眉毛也沒有顫抖一下。她十分鎮定地看著花錯,目光穩定而坦然,過了好一會兒,她抿了一口茶,輕聲道:“那麼你要我如何?”
輕輕巧巧的一句話,花錯被問得一怔。
“你要我如何?”垂下眼眸,楚玉望著杯中澄碧的茶水,悠悠然地道,“我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國,我留在那裡,對容止有何用處?”原本她以為會很難面對花錯,可是卻沒想到臨到頭來,她可以如此自如的應對。
花錯一時語塞,
兒才吞吞吐吐地道:“至少,你不要把他一個人留在
楚玉忍不住笑了出來,她好似很有趣地看著花錯:“我從來不曉得,你是這麼天真地一個人,我縱然留在那裡,與容止共進退,我能幫助他做什麼?難道我會配毒藥?還是會武能殺人?”
她放下茶杯,拿起幾邊疊得整齊的白色絲帕,細細的擦拭嘴唇:“花錯,不要以為只有你一個人擔憂容止的安危,我的擔憂不下於你,可是倘若我留在那裡,除了成為容止的累贅外,再無別的用處,我只有回來,才能設法解救他脫身。”
花錯驚詫的看著楚玉,他隱約能感覺到,這個女子,不一樣了,雖然話語還是那麼地低柔,可是那緩慢的嗓音裡,好像隱藏著一股極為柔韌,又極為堅定的力量,
她的眼睛裡,多了一些從前沒有地東西,彷彿經歷了遠道上風砂的磨礪,磨去玉石上黯淡的瑕疵,反而顯出了原本的光澤與堅固。
此時有人來報馬車準備好了,楚玉隨手丟開絲帕,站起來拉拉流桑:“好了,你回去做些準備,想帶什麼上路早些拿好,不過不要帶太多。準備好了便去門口上車等我。”
兩句話打發了流桑,楚玉又轉向花錯,她走到他面前,她站著,而他蹲據著,一個仰視,一個俯視。
燭火的光芒照在楚玉的臉側,柔和的光芒勾勒出她美好的臉容,然而花錯卻看見,那一雙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