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一陣陰沉,隨即化為笑容。福了福禮,領著杜鳳嬌走遠。
“你沒事吧?莫愁。”龍天運立即轉向殷莫愁,表情變得柔和,充滿了關懷和情意。
“沒事。”殷莫愁輕輕搖首,避開他的情關。
經過雲池香亭那一場波折後,龍天運信諾不再逼迫她,性情也又改變,不再暴躁易怒。他又是原來冷漠英明的龍天運了,只是目光多了深情,變得更執著。
他時常伴著她,對她百般呵護,疼惜和憐愛,一廂情願地付出他的柔情。她感覺他對她的好,漸漸也微起一絲感動。但她還是多有迴避,抗拒自己內心的動搖。
“來。”龍天運拉住她的手,走到那盤珠前。
殷莫愁不知他究竟想做什麼,困惑地看著他。
他沒說話,從懷中取出了一個銀幻鎖,拾起那些彩珠,一粒一粒的,穿成一條串著珠練的鎖片。穿出了他密密的牽掛;鎖進了他對她所有的感情。
他將穿著珠練的銀鎖遞到她眼前,未說一語,只是朝她輕笑著。
“你——”殷莫愁凝語住。她沒想到,他竟親手為她穿出一個銀鎖片。低下頭,默默接過。
龍天運望著她低垂的沉默,表情更柔。別的妃嬪成天只忙著扮爭奇鬥妍,引他注意、奉承他,她卻全然無心。他更愛她的清冷和淡泊。
“天氣這麼怡人,莫愁,你和我一起去城外走走好嗎?”龍天運抬頭望望睛麗的陽光,含慕輕語。
殷莫愁稍梢遲疑,便輕輕頜首。龍天運對她做信諾後,不曾再以帝王的身份倚迫她,總是參著疼憐,口氣尊重和請求,絕不強她所難。
龍天運見她點頭,臉上漾滿了笑意,毫不掩飾他的喜色。
他摒開了眾侍衛左右,也不帶任何隨從,不驚動任何人,兩人單騎,微服帶殷莫愁出宮。穿過熱鬧的街坊市集,直出了城門,往京城郊外賓士而去。
睛光大好,他們一路走走停停,或看山或聽水,貿花觀樹,倘佯在敞闊的天空下,任憑和風吹拂。
“此情此景,我只願能和你共相偎依。”他低俯在殷莫愁耳畔,輕聲吐訴情衷。
殷莫愁眼神默默,垂低了頭不語。
“喝!”龍天運拉緊繩,催喝馬騎賓士,然後歇緩,彷似漫無方向地任馬兒走動,載他們到天涯四方。馬兒走著走著,走到了水邊。不遠處零散著幾戶人家。龍天運翻身下馬,抱扶下殷莫愁,放馬兒自去喝水。殷莫愁靜立了一會,才抬起頭來。
斜陽正照,點點漱棲的金波。溪邊有婦女在洗紗;一溪渥混的江水,緩緩地流向人間。她呆愣了半晌,默默望了龍天運,她無語,坐在岸邊,靜聽溪水的迴響。
夕陽留晚照,總是看人多愁。春光自老,空糙卷,說風流。浣紗的溪水,流載著不盡的相思和愁緒;溪邊的年華黛綠,隨它空自流去。
她靜望著那些洗紗的婦女。她要的就是這樣的平凡,雖然嘆年華在溪邊浣去,但這人間多美麗!
她暗自嘆口氣。站起身,忽從身後傳來——“小姐!”那聲音——
她猛然回頭,“奶孃!”她簡直不敢相信,不禁地右望龍天運,他正含笑看著她。
“小姐!”奶孃飛快跑過來,身後跟了一個三、四歲的小娃兒。喘著說:
“小姐,真的是你!太好了!沒想到能再見到你!”
“奶孃!”主僕乍然相見,無限唏噓。“你怎麼曾住這裡?鳳姐不是接你去了?”
“說來話長,皇上!”奶孃這時激動平靜,驚見龍天運,趕緊拉了小娃兒而向龍天執行禮。
“多謝皇上!皇上的大恩大德我們永遠不敢忘!”
“快起來吧!那些事不必放在心上。”龍天運語氣平淡。
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