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過後。
黃昏時分,準備離開晴空宅子的宿鳥,步下長廊後,僵著身子回首瞪看著又親自來送他的晚照。
「再瞪的話,我怕你的眼珠子會掉出來。」已經被他瞪慣的晚照,無辜地嘆了口氣。
「哼。」表面上堅持不與她和平相處的宿鳥,高傲地抬高了下巴。
「這給你。」無視於他的冷臉,晚照微笑地奉上一籃方出爐的糕餅。「這是我新做的素糕,你帶在路上吃,吃了後你的心情就會變好了。」
在她親手將竹籃掛上他的手臂時,數不出她已這麼做過多少回的宿鳥,不禁皺緊了眉心。
「眉頭再皺下去就不像美和尚羅。」她好聲好氣地說著,「別老是板著臉,笑一個嘛。」
宿鳥再也受不了的低吼:「你的性格一定要差異這麼大嗎?」個性也不統一一下,時而在晚上擺張冷臉招呼他,時而就用這種溫柔的性子來刺激他的心臟。
「久了你就會習慣。」她心情開朗地擺了個大大的笑臉。
「我才不會給你機會習慣。」他在嘴邊咕噥。
「你的意思是明天你不過來吃素齋了?」她好不可惜地掩著嘴,而後失望地輕嘆,「好吧,我去把客人名單刪掉一位。」
「誰、誰說我不吃的?」她那沮喪的模樣讓他馬上回心轉意。
「真要吃?」她回過頭,喜出望外地朝他扇了扇長睫。
宿鳥倒吸了口氣,無法剋制的緋紅馬上飛至他的臉上,為了掩飾困窘,他刻意粗聲粗氣對她撩大了嗓。
「我警告你,我絕對不在這用晚膳,我不要碰上另一個你!」晚上那個女人曾以懺魂曲對付過他不說,還魅得跟只野狐狸沒兩樣。
「那你看用飯的時間改在正午如何?」她點點頭,相當從善如流。
宿鳥尷尬地別過臉,「隨……隨便啦。」
「那我就送到這了,路上小心。」晚照走至他的身邊仰首看著他,還用軟軟甜甜的音調向他叮嚀。
血液瞬間全都衝至他的頸部以上,狂奔的心音在他耳際轟轟作響。
「宿鳥,當心你又會——」晚照在他紅著臉轉身就跑時連忙叫住他。
「會怎麼樣?」宿鳥邊跑向大門邊回頭問,但她還未回答,他便迎頭撞上外面敞開的大門。
「……撞上大門。」說得太慢了。
晴空站在廊上,將這眼熟的一幕盡看在眼醫,實在是受不了只要晚照來送宿鳥,宿鳥就一定會跟他家大門過不去。
「他究竟還要撞我家門幾回?」把修門的錢賠來。
「宿鳥害羞嘛。」暗中整佛的晚照笑眯咪地走至廊上,早就摸透了彆扭的宿鳥弱點在哪裡。
晴空一臉的不痛快,「我只擔心日後他別太喜歡你就成。」沒定力,晚照不過是對他笑笑,他就三不五時老往這跑。
她刻意忽略掉他語氣中暗藏的妒意,好奇地看向他的身後。
「藏冬走了?」他不是還有個賴著不走的客人嗎?
晴空伸手將她摟至懷裡,將下巴靠在她的頭頂上。
「我已經把他趕回靈山了。」方才他就已經把那個住在這個把月,日日都吃霸王餐的傢伙給一腳踢回老家去。
對於他愛恨愈來愈分明的性子,晚照已經逐漸習以為常,她舒適地靠在他的懷裡,享受著每日都能夠和他一塊看落日的這個時分。
晚風輕拂人面,浮飛在西方的雲朵,在一束束夕輝的照射下,映成霞雲朵朵,晚照看了一會,輕撫著他環在她腰際上的手臂間。
「不覺得遺憾嗎?」
大抵知道她問的是什麼,晴空想了想,將她攬至身側。
她垂下眼睫,「能渡過四十九劫並不容易。」當年他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