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於忍不住,撥電話到那世外桃源去。
電話鈴響了很久很久,沒有人來接,自然中斷。
銘心深深懊悔:為甚麼不早點拿出勇氣來?可是前些時候,她還不能這樣冷靜。
第二天一早,她回到學校,才進走廊,就聽到小提琴樂聲,演奏人對樂譜不熟悉,有時錯了,需重複練習,提琴聲於是更似一個人在輕輕嗚咽。
「誰?」她推開課室門。
原來是她的三年級學生香桃羅賓遜。
「香桃,為何帶提琴上學?」
小女孩笑答:「夏小姐,今日輪到我做showandthll。
「呵是。」
這又叫夏銘心想起了一個人,認真百上加斤。
三個月後,她終於看到故園拍賣的訊息。
提到故園,已經面目全非。
銘心用手掩著面孔,恍如隔世,到了今日,還能到甚麼地方去找卓家兄妹?
第二天清晨,電話鈴響起來。
「夏小姐,」慡朗的聲音:「我是拍賣行的林栩琪。」
「呵是林小姐。」
「我已替你投得那批照相架子,價錢是--」
「沒問題,我馬上來。」
到了拍賣行辦公室,林栩琪請她喝茶。
「這張是證明檔案,你可到這貨倉去提貨。」
「卓家的人有沒有同你聯絡?」
林小姐答:「我們與銀行破產管理部直接聯絡。」
「一點訊息也無?」
林小姐搖搖頭,「東南亞旺過廿多年,世事盛極必衰,應早有準備,他們已享盡人間富貴,夏小姐不必介懷。」
可是銘心還是長長籲出一口氣。
沒想到高樓塌得那樣快。
取出那批銀相架,銘心把它們陳列在小房間內。
為甚麼,為甚麼個多月的故園生活會使她餘生都念念不忘?
她開始尋找卓家後人的艱巨工程。
開啟電話部,她先尋找鄧澈思醫生。
輾轉了好幾間醫院,她知道他還在本市,聽到他聲音時,不勝歡喜。
「鄧醫生,你可能不記得我--」
他打斷她,「你是夏銘心小姐。」立刻認出她聲音。
銘心鼻子發酸,感動地說:「你記得我。」
「誰會忘記一個天使。」
「鄧醫生過獎了。」
「有事找我?」
「想與你見面。」
「真巧,下星期我便動身到東部出任新職,今日你可以到醫院一次嗎?」
銘心立刻趕到兒童醫院。
見了面,她大力與鄧醫生握手,他熱情如昔,連聲問好。
「那位金髮漂亮的安德臣醫生好嗎?」銘心似有預感。
鄧醫生微笑,「我們去年結婚了。」
「恭喜你。」
「夏小姐你好像有重要的事。」
「鄧醫生我想知道卓元宗下落。」
鄧醫生怔住,緩緩變色,「你不知道,他們沒通知你?」
「不知甚麼?」銘心混身寒毛豎起。第七章鄧醫生輕輕說:「半年後卓元宗舊病復發,不幸辭世。」
可那像是大力被人掌摑了幾下,耳畔發出嗡嗡聲,眼前有金星亂舞。
鄧醫生說下去:「我們三人的心血都付之流水,接著,我也與卓家失去聯絡。」
銘心伸手撐住抬角才站得穩。
忽然之間,她的頭顱重得不是脖子可以支撐,歪在一旁,銘心再三努力,只是抬不起頭來。
「夏小姐,最重要的是,我們已經盡了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