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起的滾滾塵土。
微垂下眼眸,羽含煙拔開足往前走著,風漸漸吹散了前面的滾塵,馬車只能看得見那模糊的輪廓了。
墨夜索性也不再上馬,牽著馬跟在羽含煙的身旁,緩緩的往前走著。
“這次找到弟弟後,就讓他做攝政王,等謹辰再長大一些就去請一個師傅教他讀書識字,我也要親自教他如何做好一個君王。汐雲太狠毒了,不如你來當謹辰的額娘可好?”
墨夜沒話找話,羽含煙低著頭往前走,開口時聲音有些疲累。“你做主就好,但謹辰我是決不會做他的額孃的。”
“好,你不想做就不做罷。”
羽含煙沒來由一陣火大,猛然轉身憤憤的瞪著墨夜。“寒汐雲害我害的還不夠嗎?你有沒有腦子,謹辰再小,他也是寒汐雲十月懷胎生下來的。你要她的兒子叫我額娘,憑什麼?還有,你覺得清逸還會再回到皇宮嗎?就算回了宮又如何?你奪他昭夏,如今卻又想他做攝政王,你用腦子想想好不好,一個男人,會三番兩次的任由你那般的侮辱嗎?”
墨夜怔愣,半晌才回過神。
“你…”墨夜氣得握著拳頭揮在了半空中,羽含煙以為墨夜是要打自己,嚇得緊閉上了眼。
“你打吧。”羽含煙的聲音充滿了無限的哀涼。
向把久難。墨夜看著她素靜的臉,和她臉上那一股抹不去的倔強,心下一痛,舉在半空中的手緩緩的收了回來。
“我是一代君王,也是你的夫君。我可以當你剛剛的話是以一個皇后的身份和君王在商量朝政,我不會生你的氣。”墨夜懊惱的將手背上身後,挺直的身子欣長健碩。
羽含煙睜開眼,看著墨夜眼裡的惱色,淺笑著眨了眨眼。
“夜,若是你不想答應我,不想履行你的承諾,你大可以告訴我。今天在這裡,就算是你生氣也好,惱怒也罷,我都想逼問你一句。你真的只是讓我等你幾年而以嗎?”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墨夜的臉色陰沉了下來,語氣也陰冷了幾分。
一雙陰鷙般的眸子緊緊的盯著羽含煙,如同盯著自己的獵物。
羽含煙伸手拂開了臉上被風吹起的烏髮,別到耳後。“我等你五年,五年的時間謹辰足以長大,你的江山也足以更加的穩固且牢不可破。這五年的時間裡,我不會再問你任何關於你帶我出宮的事,我會好好的輔佐在你的左右,打理好後宮的事宜不讓你操心。”
墨夜幽幽的問,“那五年後呢?”
羽含煙深呼吸時突然有此哽咽,“五年後?五年後的事情誰說得準呢?也許五年後,我在另一個世界也說不定呢。”
“你要離開皇宮?”墨夜有些緊張,語氣急促起來。
羽含煙搖了搖頭,卻又點了點頭,“也許吧,也許你之前也只是說說罷了。可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若是你不想,我自不會勉強你的,那時我會離開,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又或者,那時我已經回去了。”
“回去了?回去哪裡?”
“一個很遙遠,很遙遠的世界。”
“你這是在威脅我?”墨夜沉著臉問。
羽含煙搖頭,“這不是威脅,你有你的人生目標,我也有我的。”
墨夜不語,縱身躍上了馬背,兩隻腳狠狠的一夾馬腹。馬兒一聲嘶鳴,拔足狂奔。又是一陣滾滾揚塵,有沙子吹進了眼中,羽含煙的臉頰上掛上了兩行清淚。
遠處已經看不到馬車的蹤跡了,墨夜騎著的良駒也快速的縮小,最後變成了一個黑點,在寬闊的大道上,漸漸的消失不見。
不知道是眼裡的沙子沒有揉掉,亦或是什麼。羽含煙眼裡的淚水越來越多,越來越多,眼前的景物也越來越模糊,氤氳成了一片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