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班頭苦笑道:“大人啊,孟縣丞與齊大爺平素裡可是稱兄道弟,關係異常親密,孟縣丞是您的頂頭上司,咱們如果想動齊大爺的人,是不是……先跟孟縣丞打聲招呼!”
“用不著!”
葉小天怒了,加重語氣道:“這是人命案子,不是尋常的滋事鬥毆!人命關天,就算跟孟縣丞打聲招呼,難道他就敢讓我們無視一樁人命案子?周班頭,你平素在縣衙裡進進出出,看見那塊戒石了嗎?”
周班頭道:“卑職看過……”
葉小天道:“認識字嗎?”
周班頭:“卑職……”
葉小天道:“如果你不認識,我可以告訴你,戒石上寫的是‘爾俸爾祿,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難欺!”
周思宇垂下頭,低聲道:“大人……”
葉小天道:“既然你還叫我一聲大人,那麼就馬上遵令行事!真出了什麼差遲,本典史一力承擔!”
“這……卑職遵命!”
葉小天又看向那些竊笑的捕快:“很好笑是不是?看看你們的慫包樣,身為捕快,就算你們欺男霸女、漁肉鄉里,都比現在強!還知不知道廉恥?人家當你是孫子,你也習慣把自己當孫子了,還真是一群孫子!”
那些捕快不笑了,被他罵得臉上紅一陣青一陣的,過了一會兒,一個叫馬輝的捕快悻悻地道:“大人,您是剛來葫縣,不知道齊大爺這號人物,齊大爺他……”
葉小天喝道:“齊什麼大爺,不就是一個軍戶人家出身,如今做了驛道馬販子的商賈嗎?本官跟羅巡檢都稱兄道弟,他齊木在我面前充什麼大爺?爺爺爺,你還真是給人當孝子賢孫的命!”
馬輝臉龐脹紅,額頭的青筋都繃了起來,咬著牙道:“成!大人您只要吩咐下來,小人就去拿人!不過……要是惹惱了齊木……”
葉小天道:“天塌下來,還有我這個典史扛著,只要我不倒,就砸不到你頭上!”
馬輝用力點點頭,攥緊刀柄,脹紅著臉對周思宇道:“周頭兒,我跟你去!”
葉小天伸手一指其他捕快,道:“不要以為你們不作聲就可以做縮頭烏龜,你們都聽周班頭調遣!本官現在要去見縣尊大人,回頭我要看到你們把那個徐林給我帶來!”
眾捕快面露苦色,不過周班頭老實,不敢抗拒上命,馬輝則跟艾典史嘔上了氣,他們也不敢多說,只好跟著這兩個人,硬著頭皮去拿人。
葉小天又對古月道:“你們不要哭了,抬起屍體,且去大堂外候著。本官正要去見縣尊大人,會把此事如實上報,等那徐林逮捕歸案,一定還你們一個公道!”
郭家人感激涕零,對葉小天連連磕頭,葉小天看看門板上那血肉模糊的屍體,也不想再上前仔細勘看了,他嘆了口氣,示意衙役帶郭家人去大堂,自己則正了正衣冠,向二堂走去。
葉小天一邊走一邊想:“這葫縣還真是聾子耳朵----擺設,真不明白既然如此,朝廷還設這麼一個衙門幹什麼,拿來當笑話看麼?你們讓我當這個不情不願的典史,可是沒少給我找麻煩,這會我找點兒麻煩,咱們一塊嚐嚐吧!”
葉小天進了二堂,就見蘇循天有氣無力地坐在那兒,花知縣負著手,蹙著眉頭在堂上踱來踱去,蘇循天身邊還有一個女子正彎腰向他詢問著什麼,葉小天匆匆一掃,就覺那人身段兒異常**,再一看,認識,他去看水舞時遠遠瞧過一眼,竟是縣尊夫人蘇雅。
葉小天走上堂去,拱揖道:“見過縣尊大人。”
花知縣還沒介紹夫人,葉小天也只好當作不知她身份。蘇雅聽到聲音,回眸一看,嬌靨如花,眸光魅麗,那種江南水鄉、大家閨秀的溫婉優雅氣質當真令人驚豔。
見有外人到了,蘇雅也不多說,只向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