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趙文遠和葉小天則是不入流的官。也就是九品以下,兩人都是月俸四石。不過這兩人的官職都比較特殊,一般不入流的官是不需要朝廷任命的,可以由地方官府直接任命。向吏部報備一下就好。
但是典史有個特別之處,就是縣裡的縣丞或主簿出缺時,其職責由典史兼任。這一來他就等於是縣丞、主簿這種有品秩的官員的預備官,因此典史也得吏部銓選,皇帝親自籤批任命,雖不入流,也是命官朝廷任命的官。
而驛丞呢,掌管驛站中儀仗、車馬、迎送之事,同樣屬於不入流的小官,可是葫縣因為正處於貴州驛路的最北端,是貫通貴州南北的唯一交通要道之所在,所以這裡的驛丞就與中原地區那些復責迎來送往的驛丞大不相同了。
這裡的驛丞具備許多軍事用途,傳輸軍事物資、傳遞軍事情報。比如駐守雲南一帶的官兵,以當地的經濟條件,無法完全養話這麼多官兵,部分糧食需要朝廷撥付。
如果有十萬駐軍,每人每月除了從當地徵糧和自耕自種,朝廷再額外補充半石,那麼一年下來就是五六十萬石,其中一部分透過海路運輸,另一部分就得透過這條驛道運送。
這驛站在此過程中要負責保管物資、交接物資、維護驛道,責任不可謂不重。此外還有鈔、布、棉、戰衣、軍靴、兵器……,楊應龍盯上這個位置,自然有他的用意。
按照姜佈政的說法,葫縣地處要隘,且立縣時日尚短,又因縣丞與典史兩個要職出缺,所以需要補充較多的年輕官員,以加強葫縣的治理。
內中真正緣由,各個方面自然都心知肚明,只有那些不明所以但又知道葉小天與徐伯夷不和的百姓對此津津樂道,期盼二人到了葫縣來一場龍虎鬥,給他們茶餘飯後增加一點談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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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府內,阿牧趙歆和他的兒子趙文遠恭謹地站在楊應龍面前。
楊應龍淡然道:“我不能久離播州,這就得回去了。文遠,你此去葫縣,我只有一個要求,務必要把透過葫縣的這條驛路掌握在手中。即便有一天你離開葫縣去別處任職,也要保證那裡有你的耳目和手足,關鍵時刻能讓他們發揮作用!”
趙文遠恭謹地道:“是!卑職記下了!”
楊應龍微微沉吟一下,又道:“還有,與你同往葫縣任職的,有徐伯夷和葉小天兩人。這個徐伯夷是田家的人,你要小心他。至於那葉小天,你不妨傾心結交一下。”
趙文遠微微有些詫異,心道:“徐伯夷是田家的人,可那葉小天不是夏家的人麼?聽說他能中舉做官,全是夏家從中出了大力啊!怎麼大人卻要我同他交好,難道紅楓湖夏家已經暗中同我們土司大人締結了盟約?”
趙文遠並不知道葉小天的尊者身份,更不知道遙遙是楊應龍的親生女兒,沒有楊應龍的允許,就是他的生身父親播州阿牧趙歆也不敢向他透露這個秘密,難免心生疑惑。不過趙文遠不敢多問,只是垂首答應下來。
楊應龍微微一笑。舉掌輕拍三記,便有一個石榴裙、輕羅衫、髮髻做少婦打扮的高挑豔媚女子從屏風後面姍姍地走出來,向楊應龍盈盈福了一禮。
楊應龍道:“清清聰明機警,又有一身好功夫,可以助你一臂之力。此去葫縣,讓她與你同行,充作你的妻子。我有什麼吩咐,會透過清清傳達於你。你們要同心協力,能否把這條要道掌握手中,可全靠你們了。”
“是!”
趙文遠和潛清清同時拱手稱是。
趙文遠悄悄睨了一眼俏立身旁。幾與他等高的這位身段高挑的美人兒,嗅著她身上的淡淡幽香,不由心猿意馬起來:“此去葫縣不但做官,還有這樣一個美人兒供我狎弄享用,大人對我真的不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