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庫、案管、監學、胥長、胥佐、貼書等吏人,巡夜、更夫、花匠、廚子等雜役。國子監裡甚至還有一處書庫,負責刻印經史典籍,因為刻印精美、紙質精良。國子監書庫是整個江南最大的刻印館,這裡自然還有很多工人。
雖然國子監的人員成份如此複雜。可傍晚時分出入國子監的人還是不會太多,樂司業臭著一張臉。帶著他們先去了前門,叫守前門的胥佐取來昨日出入人員的名冊仔細檢查了一番,又向那胥佐詢問自昨晚蒯鵬運來銀兩後,直到今晨出入的人員有無特殊情況發生。
那胥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見司業大人神情凝重,卻也不敢怠慢,他仔細回想了一番,肯定地回覆道:“司業大人,真的沒有。昨晚出入此門的一共四十多人,最多的也只是三四人同行,無人攜帶重物,更無人以車馬運送東西。”
蒯鵬按捺不住,問道:“可有人反覆出入?”
那胥佐道:“這個,我卻不記得了,如果有人反覆出入,這流水冊子上也自有記載。”
蒯鵬剛要去翻冊子,葉小天已道:“方才我已看過。只有一人進出過兩次,理由是酒後遺落了東西在酒館。”
湯顯祖蹙眉道:“只有兩次,那不可能了。”
華雲飛和毛問智在這方面更無所長,一直跟在葉小天身後。並不發表意見。
樂司業見名冊上沒有疑問,不由鬆了口氣,他嘴上強硬。心裡還真擔心是哪個學生或者是哪個執役注意到了他們昨日運來的銀兩,一時動了貪念將銀子竊取。那樣丟人的還是國子監。
葉小天略一沉吟,道:“走。咱們再去後面瞧瞧。”
他們又穿過整個國子監學區到了後門,出入後門的人更少,一共不過二十多人,更無疑問。
仔細檢查過後,蒯鵬不死心,又讓樂司業帶著去看左右兩道平時並不開啟的門戶,那兩道門因為平時不開,鎖頭都生了鏽,仔細看那鎖眼,絕對沒有新鮮的擦痕,自然也不可能開啟過的。
毛問智忍不住道:“大哥,這可奇了,左右兩道門沒開過,前後兩道門沒有可疑的人出入過,這銀子還能飛上天不成?”
蒯鵬陰沉著臉色道:“如果銀子不曾運出去,那麼……”
葉小天和湯顯祖對視了一眼,一句話到了嘴邊,卻都沒說出來。
如果銀子沒有運出國子監,那自然是還在國子監內。
樂司業顯然也明白了蒯鵬的未盡之語,臉色難看地道:“怎麼,難道你們還想搜我國子監?”
葉小天嘆息了一聲,異常誠懇地道:“樂司業,您老德高望重,桃李天下。道德文章,無不欽仰。如今這樁案子,若不查個水落石出,不止無數難民受苦,國子監和樂司業您的聲名令譽也不可避免地受到玷汙……”
樂司業道:“成了成了,你不用說了,老夫……答應你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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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井旁有一架軲轆,一個頭戴四方平定巾、身穿雜色盤領衣、腳穿蒲草鞋的粗獷大漢小心翼翼地爬進井口,站到一隻水桶裡,慢慢鬆開雙手。
上邊一個身穿短褐、褲褶、外套搭護的年輕人吃力地搖頭軲轆,將那繃得筆直的繩索一點點放下去。
忽然,那年輕人脫了手,哎呀一聲跳開,那軲轆的搖柄急旋起來,井下傳來“啊”的一聲慘叫,那年輕人趕緊撲到井口,探頭向井裡望去,大聲道:“老毛,你沒事吧?”
軲轆上的繩索到了盡頭,繃緊不動了,緊接著,那繩索顫悠起來,過了半晌,一隻大手猛地探出了井面,扣住井沿一塊青磚,緊接著一個人猛地躥了上來,半截身子還在井裡,便趴在井口,嘴裡汩汩地流出一汪清水。
水井不遠處,兩個身著曳撒,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