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意他閉嘴,張雨桐嫩臉微微一熱,佯作沒有聽見,便在席上坐了,與眾人強顏歡笑地等候其他賓客。
那幾位少爺覺得有些對不住張雨桐,便刻意尋些話題與他聊天。眾人曲意維持之下,樓上氣氛也就重又活絡起來。
張雨桐在獲悉行刺葉小天失敗的訊息之後,立即離開花溪,環貴陽城的外圍疾走,從南面繞到了西面的山野中,當真行圍打獵去了。
他派出去的那些殺手原本就不跟在他身邊,這時自然更不會相隨左右,跟在他身邊的都是可以公開亮相的親隨。這場酒宴是他一早就與人約好的,如果行刺失敗,這就是他遮掩行蹤的理由。如果成功,這就是他的慶功宴。
當然,今天刺殺葉小天既便成功了,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也只能是一個不能公開的秘密。由於田夫人、田姑娘和宋姑娘也牽涉其中,這個秘密可能就要他用一輩子來保守了。可這並不妨礙他把這當成一場慶功宴。
如今事敗,張雨桐心中是有些忐忑的,在銅仁時,他已經被葉小天層出不窮的手段搞的有點患了恐葉症,此時想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有那麼大的勇氣,悍然下令動用死士。
不過還好,行刺雖然失敗,他卻早已留了後手。以他對葉小天一貫的瞭解,此人並非乖張暴戾之輩,他若知道自己來了貴陽,或可把自己也列為嫌疑之一,但是一日不能確定,他就不能下辣手。他如何才能確定呢?
張雨桐微笑起來,此時賓客到齊,觥籌交錯,一些喝得起興的公子寬了外袍,袒露胸腹,用筷子擊著杯碟高歌起來,場面異常的歡樂。
兩個青衣小帽、繫著藍布碎花圍裙的夥計抬著一架井字型的大型食具走上來,食具上擺著一頭全羊,羊肉烤得一片金黃,讓人一見便食指大動。
那羊跪匍四肢、高昂頭顱,兩隻羊角上繫著紅綢,嘴裡還叼著幾根翠綠的香菜。井字狀食架的四角,則分別盛著蘸料、解骨刀以及分餐的盤子。
張雨桐笑道:“這就是小弟今日所獵的那頭黃羊了,來來來,把全羊抬過來,在座諸位中,論起年紀身份,無疑是陸兄居長,小弟把這羊頭切下來,獻給陸兄品嚐。”
那井字狀食具下邊本有四條腿,放到地上時,與他們面前的矮几是平齊的,兩個小二把全羊抬到張雨桐面前,張雨桐自案後探出身子,抓向羊角。
站在井字狀食具左邊的夥計拿起了解骨刀,右邊的小二伸出雙手,似乎要幫張雨桐扶住羊頭,但他的雙手堪堪捱到張雨桐的雙手時,指尖卻像撥弄琴絃似的一滑,一直滑到張雨桐的頭頂,揪住他的髮髻,用力向下一摁,重重地磕在井字狀食具的沿上。
“砰”地一聲響,眾賓客都看呆了,另一個小二隨即就揚起了解骨刀,刀尖正對著張雨桐的後腦。“噗!”地一聲,乾淨俐落,張雨桐沒有任何反應,就已一命嗚呼。
一方土司,當著這麼多的人,死得如此簡單,而殺人的人,居然如此冷靜、如此冷酷,如此肆無忌憚,一時間眾少爺都驚呆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樓上頓時安靜下來,兩個小二中持刀的那個慢慢放開手,因為刀仍插在張雨桐的後腦,案上乾乾淨淨,一滴血都沒有。
兩個小二站起來,看看呆若木雞的眾人,忽然呲牙一笑,其中一人用有些生硬的漢話道:“我家主人問各位少爺好!”
另一人道:“如果打攪了各位的酒興,那實在抱歉的很。我家主人說,報仇,能不過夜就不過夜,如此,亡去的人,才好閉眼。”
“你……你們好大的膽子,你們知不知道你們殺的是什麼人?”赤阿漢醒過神來,結結巴巴地說了一句,那小二向他呲牙一笑。
被張雨桐稱為眾少爺中身份年齡最尊的那位陸少爺壯起膽子拍了一記桌子,道:“就憑你們的所作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