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為何要救我？”
看著走路都顫顫巍巍的夏執事，陳緣的眸光微閃，沉默了許久方才問道：
“我如果死掉的話，對你來說應該是好事才對。”
夏執事聞言，只是苦澀一笑：“若真想要殺你，何不在你勸王平下山那一日？”
陳緣沉默了一下，終究是沒有再說什麼。
他不能否認一件事。
剛剛吳全的第二次發難，確實是夏執事出手搭救，將自己轉移至了這個鏡中世界。
“嗯？”
某種響動引起了陳緣注意。
微微回首，透過那面銅鏡，清楚看到吳全沒有離開，只是笑眯眯地站在鏡外，還伸手輕輕敲了敲。
從那戲謔的模樣看來，就像是將一切都牢牢掌控在了手中一樣。
“真是殺千刀的雜碎！”
一見那張面孔，陳緣頓時就咬牙切齒起來，內心的怒意澎湃。
“咳咳，我、我的時間並不多了......”夏執事像是耗費巨大的力氣，方才是將這話吐露了出來：
“現在我隔絕了鏡外，無法進入也無法出去，可這不是長久之計，因為我的靈炁支援不了多久。”
處境頗為艱難這點，哪怕是夏執事不說陳緣都十分清楚。
“夏執事，你吸食活人就是為那所謂的‘靈炁’嗎？”
沒有去回應什麼，陳緣沉下心來，這樣背對著夏執事問了一句。
“靈炁是人體先天所孕的能量，只有足夠的靈炁修煉者方能施展靈丹。”微微喘息，夏執事一邊平復著焦躁起來的呼吸，一邊如實答道：“沒了靈炁，不但青春不葆，動用靈丹還會引來反噬。”
“靈丹？”
張嘴輕輕呢喃了一聲，緊接著又像是意識到了什麼，陳緣轉身看向了身邊另一個夏執事。
後者面色依舊漠然無情，宛如冷血的機器。
這絕對不是什麼活物！
雖說不曉得是不是夏執事口中的‘靈丹’，但恐怕或多或少都有著一層干係。
“鏡中身是我的靈丹神通之一。”像是看出了陳緣的困惑，夏執事出口解釋道：“如你所料並非活物，否則剛剛也抵不下吳全那一劍了，咳咳......”
說到最後，夏執事劇烈咳嗽了起來，滿臉都是病態的蒼白。
看這情況的確沒有什麼活頭了。
“陳緣，我並沒有騙你，修煉是一件殘酷的事情......”不曉得是不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夏執事的語氣裡聽著多了些許深意與勸誡：
“我曾在沒有深思熟慮的情況下就走上了這條修煉路，所以哪怕在賞識你的情況下，我也沒有貿然將真正的修煉之法交給你。不過我現在看出來了，你並不需要這門修煉之法，你有自己的途徑。”
先前避開吳全那一劍的場面夏執事盡收眼底，清楚陳緣具備著能夠獲取靈炁的途徑。
對此，陳緣只沉默以對。
“誰都有自己的秘密，不過我還是想要提醒你一句......咳咳，日後的修煉之事一定要考慮慎重。”夏執事雖是這樣提醒，可言語間卻是包含著某種資訊。
這話才一出，便是得到了篤定的答案：“夏執事，我考慮好了。”
堅決、果斷，沒有任何猶豫，就像是在等這句話等了很久一樣。
不論是兩個雜役的死、還是王平的死，以及不久前吳全那隨手就要解決掉自己的態度來看，只有修煉者才能與修煉者抗衡。
“哦？你真的考慮好了嗎？”夏執事看著陳緣，蒼老的面頰失去了神情。
“凡事都有代價。”深深呼吸了一口氣，陳緣挺直了腰桿，將自己的決心一字一句宣告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