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象白展那樣的偷兒變成一名不懼死亡的戰士幾乎沒可能。
如果是他自己來襲殺這些正在睡夢中的敵人,他其實完全可以把手雷扔進去然後就逾牆而逃了。
雖然說葫蘆性格沉悶,可是那又如何?能不能成為一名戰士最關鍵的是不怕死對敵人敢下死手,這就足夠了。
既然得到了葫蘆肯定的回答,商震便低聲說道:“進去就砍,給你家裡人報仇的機會到了!”
世上之事,因愛故生恨,無愛何來恨?這個道理可不只是完全用來形容男女之情,對敵人亦是如此。
一個平凡度日的人本不與世無爭,可是當他失去了所摯愛的親人的時候他的心必會痛,因痛必生恨,那種對那些殘害自己親人的敵人的恨!
商震用左手輕輕的拉開了那門,那門便無聲無息的開了。
這時葫蘆就拎著他那把用劣鐵打製的鍘刀閃身而入,商震則依舊攥著那把手錘跟了進去,而閃身而入的剎那,商震甚至還沒忘伸手又把那門合上了。
夜還是那樣的靜,屋子裡更靜,有侵略者睡著時所發出的輕微的鼾聲,可是緊接著殺機畢現,有鍘刀破空所發出的嗚嗚聲,幾乎同時便有那把鍘刀砍在侵略者頭上或者胸上所發出的骨裂之聲!
是的,別看那是一把鍘刀,其實就是葫蘆已經把那把鍘刀打磨過了,卻依舊是一把鈍刀,它殺敵所更多依靠的還是重量,便如在那長城抗戰之中,二十九軍大刀隊所用之刀那鋼口質量絕好不過日本人的軍刀。
可那又如何?能殺死敵人的傢伙那就是好傢伙!
商震並沒有上前,他左手已經把盒子炮摸了出來也已經頂上了火,可右手依舊拎著那把手錘。
他就聽著身那那鈍刀破空的聲音,那侵略者頭斷血噴的聲音,還有葫蘆因為仇恨因為頭一回殺人的緊張用力揮動那鍘刀所發出的悶哼聲。
有侵略者的身體的體液濺到了商震的臉上,天知道那是侵略者的血還是腦漿,商震紋絲不動。
屋子裡黢黑一片,他才不往上湊呢,濺一身血不怕,他怕葫蘆掄刀時再把自己給劃拉上!
不過,這些都是在這場襲殺之前商震已經想好了的,現在商震卻是集中了所有的注意力觀察著聆聽著屋子裡的情形。
這種對被窩裡的敵人的襲殺,也只有葫蘆才會用大鍘刀,如果是商震,商震卻是寧可用一把刺刀,象一個刺客那樣把日軍逐個的捅下去。
那樣殺敵雖慢卻保險,絕不至於讓那濺起來的日軍的血把沒挨刀的日軍從睡夢中驚醒。
根據葫蘆的情報日軍也只有六人,如果黑暗之中的葫蘆砍殺沒有失誤的話,也只需要六刀,六刀下去,縱使那六名日軍不死絕卻也同樣會因捱了那一刀而身受重傷失去戰鬥力。
可是,此時到底是黑暗之中,意外還是發生了。
商震忽然聽到屋子的最裡面傳來了一句日本話,天知道那名日軍說的是什麼,這都不重要的,重要的是緊接著那屋子裡竟然出現了一個火苗。
而也就在那火光乍現的剎那,商震右手中的那柄手錘就被他甩了出去!
手錘飛得再快卻也沒有火光來得快,在商震甩出的那柄錘子的錘頭正砸在一名赤裸著上身的日軍頭上的剎那間,商震便也瞥見屋子裡的那一溜板鋪上的日軍已是無人再起了。
“停!”商震低喝了一聲便躥了出去。
而在他“停”的一聲裡,那打火機的火苗滅了,已是再次被葫蘆掄到空中的大鍘刀便人停住了。
屋子裡復又黑暗,可是商震卻依舊沒有停。
就在火光乍現即滅的剎那,商震就注意到,那名上身赤裸的日軍卻是從一道拉在屋子裡的布簾後面探出身來的。
這個細節他並沒有聽葫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