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男朋友長什麼樣子?”夏墨問。
“瘦瘦的,高高的,戴一副眼鏡。”
“聽上去很斯文。”夏墨說,“是什麼專業的?”
“體育,”我回答,“是學劍道的。”
夏墨眉頭微皺:“你怎麼會找一個這個專業的男朋友?”
“我忘了。”我不想告訴夏墨,我之所以找李寒,是因為李寒長得像他。
敲門聲響了,我將夏墨扶起來併為他整理好衣服,夏墨示意我去開門。“老婆,我來了。”李寒一進來就抱住我,像是要做出些什麼給人看似的。他今天穿得相當正式,甚至打了一條領帶。“別這樣。”我用力推開他。可是我知道,那聲“老婆”,夏墨一定是聽見了的。
我帶李寒來到客廳,夏墨正坐在沙發裡。聽見腳步聲,他的臉上立刻露出笑容——那一瞬間我發現夏墨整個人的氣場都變了,完全不是病中那副憂傷不已的樣子。他翹著二郎腿——他竟然趁我開門的時候把右腿搬到了左腿上,天知道這需要他用多少力氣。他那麼氣定神閒,從容不迫。我彷彿看到了手上以前那個意氣風發的夏墨:“年輕人,你好。”他準確無誤地向著李寒的方向伸出右手,我知道他一直在透過一些細小的聲音努力做著方位辨別。他的手指那麼修長,與李寒截然不同——李寒趕忙把手伸過去,與夏墨握了握,“老師好。”他說。
“年輕人,坐。”夏墨說,“桌上有水,自己喝就好。”
他們兩人坐在沙發的兩端,我坐在夏墨旁邊的地板上,盤著腿。李寒示意我去他那邊做,被我拒絕了——我天生隨性,誰也管不了。夏墨燃了一支香菸,他右手夾著香菸,左手隨意地搭在沙發上煙霧繚繞。那一瞬間我堅定了內心的一個想法:除了模樣與夏墨有些相似之外,李寒與夏墨的差距實在太大了。
夏墨先與李寒閒聊了幾句,夏墨的語氣非常彬彬有禮,可李寒,或許是因為心情不好,說話夾槍帶棒的,一股火藥味兒。我悄悄伸出手拽了拽夏墨的袖子——我希望他能夠趕緊宣佈我和李寒結束。可是夏墨只是同樣悄悄地握了握我的手。這讓我覺得安心。
兩個人之間沉默了一段時間,在這期間,夏墨的臉上一直帶著那種頗具壓迫性的笑容,而李寒只能抱著手裡的水,一杯接一杯地喝。水很快喝完了。“老婆。你再幫我倒點水來。”李寒說。
我剛要去,卻被夏墨伸手擋住,他示意我坐下。
“李寒,井井應該跟你提起過,由於沒有父母,她的高中三年是在我家裡成長起來的。”
“是的,她說過。”
“我不知她是否跟你提過,我愛她如寶。”
“這倒沒有。”李寒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笑容有些輕蔑。
“我猜也是,”夏墨笑,“井井是個好姑娘,她怕說出這些,你會倍感壓力。”
“或許,”李寒笑笑,“可我和井井在一起的時候,她總是申請要給我做飯。”他竟然開始胡說八道!
“我沒——”我剛想說,夏墨又伸手攔住我,他把頭轉向李寒,“井井在我家的三年,從來都是我做飯,她可沒下過廚房。”我又觀察李寒,他的臉上又出輕蔑的笑容。
“我聽過這樣一種說法,不知道李寒你是否聽說過。”夏墨把燃著的香菸熄滅,又重新燃起一根,“戀愛中的女孩為男孩做飯,並不是出於愛,而是示意男孩,將這當作分手前的最後晚餐。而戀愛中的男孩給女孩做做飯,則是希望能讓她留下來,所以我建議以後你給井井做飯。”——我一聽就知道這話肯定是夏墨編出來的,這語言風格與他太接近了!只是很久沒有夏墨這樣的說話風格,乍一聽覺得有些突兀。然而想了一會兒,我就自己抱著膝蓋,偷偷地笑了起來。
“我怎麼就沒有聽說過。”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