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利益關係擺在這裡,他們吃虧,我們就是賺的……”宋清流解釋了一半頓住,遲疑了幾秒又笑著搖了搖頭,“算了,什麼錢不錢的,跟你說這些太俗。來,休息期間我們繼續音樂鑑賞課。今天我們的主題是worldmusic即世界音樂,或者說民族流行音樂。你知道吉普賽人嗎?”
白梓萱想了想,然後點了點頭:“比如拿水晶球占卜的吉普賽女郎?”
“對,吉普賽人起源於印度北部,是散居在世界各地的流浪民族,以神秘著稱,通常提起吉普賽人,我們就會想起占卜,以及盛行在西班牙的弗拉明戈舞。”宋清流侃侃而談,按下播放鍵,“吉普賽音樂最大的特點是喜歡使用高音符,且音符之間有大跨度的滑動,跟我說說你聽到了什麼?”
白梓萱專注地停了一會兒,又認真想了想,說:“悲傷,懷念。”
“bingo,”宋清流按下切換鍵,“這首是吉普賽小提琴手v演奏的……”
“我聽過,是《匈牙利第五號舞曲》!”白梓萱剛聽了個開頭便說。
“你古典音樂瞭解的倒是不少,”宋清流微微詫異,繼續問,“你知道是誰創作的嗎?”
“勃拉姆斯。”白梓萱幾乎沒想就答道。
“對,勃拉姆斯是舒曼的徒弟,因為愛上自己的師母克拉拉而終身未婚。”宋清流從容悠哉地接著說,“傳言,當年已是高齡的勃拉姆斯拖著病危之軀從瑞士趕往法蘭克福參加克拉拉的葬禮,由於形色匆忙,踏上了相反方向的列車,因此待他趕到時葬禮已經結束,而他日夜思念的人已在十字架後永眠。於是,他一個人孤獨地站在墓前,拉了一首無人知曉名字的小提琴曲,聽眾唯有墓中人。”
宋清流說完,倍感蒼涼,不由得沉沉嘆了口氣。
“可是,他‘一個人’站在墓前,聽眾也‘只是’一個‘死去’的人,那麼他拉了琴這件事別人是怎麼知道的呢?”白梓萱認認真真地提出疑惑。
宋清流表情瞬間凝固,繼而憤懣地敲了敲桌子:“為什麼你的關注點總是這麼奇怪?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好不好啊萱姐!”
“那要在意什麼?”白梓萱嘟著嘴不情願地問。
“愛情啊!多麼偉大又感人肺腑的愛情!”宋清流無比抓狂地道,“愛上一個錯的人,四十年未相見,只能將相思賦予音樂中,甚至未趕上她最後的葬禮!難道你沒有覺得非常感動嗎?”
白梓萱恍然大悟,小聲嘀咕:“不是音樂鑑賞課嗎?你早說是愛情課不就好了……”
“……我只是想在鑑賞中啟迪你。”宋清流表情木然,顯然已經被她逼習慣了。
“既然愛的人不對,那換一個不就好了?為什麼要這麼固執呢?”白梓萱就“愛情”主題重新提出疑問。
“這怎麼能隨便換呢?”宋清流手肘拄在桌緣捏了捏眉心,然後揚高了聲調解釋,“就是因為即使不對也無法更換,所以才叫□□情。”
“我不懂。”白梓萱茫然地搖搖頭,“姨姨說,知錯就改才是好孩……”
“這課沒法上了。”宋清流感到心好累。
白梓萱撇撇嘴:“那你愛我嗎?”
宋清流沒想到她會突然這樣問,一時接不上話。
“如果你愛我,我不愛你,你會一輩子不結婚嗎?”白梓萱倒也沒在意,繼續問。
“……”宋清流愣了幾秒還是誠實地搖了搖頭,畢竟這種事情沒有幾個人能做到吧。
“那你對我就不是愛情。”白梓萱很快得出結論。
“不對。”宋清流再次快速搖頭。
“哪裡不對?”白梓萱不服氣地挑眉,有理有據地分析著,“明明是你剛剛說的,即使愛錯了,也必須繼續愛下去,所以才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