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擱在軟軟的肚子上,緊緊盯視他,與他進行精神式的交流。
另一個則決定去後山抓些小獸,烤出香味誘惑息夜醒來。
兩人嘆息著分頭行動,要是這次還不行,真的就十八般武藝都用盡了。
息夜朦朧間,是嗅著滿屋子的焦味醒來的,剛睜開眼就被一雙金棕色的眼珠子給嚇的腦袋直縮,然後呲牙咧嘴地將尾巴一彈,狠狠地甩向對方的臉面。
然後驚悚地看著一藍衣勁裝少年大笑著猛拍床板,震得息夜歪了歪身,又歪了歪身。
茶梨嘴裡嚷嚷著,“大師兄你嚇到白師弟的小蛇了,哈哈哈,母蛇,母蛇,哈哈哈,誰說母蛇能喚醒他的,瞧被嚇的那樣,還從沒見過蛇能將眼睛瞪的這麼大過。大師兄,你的臉可還好?哈哈哈,我就知道蛇愛吃肉,定是我的肉香將他喚醒的,哈哈哈……”
說著還將一塊完全烤成炭的東西,一個勁地往息夜眼前塞著。息夜扭頭就跑,卻跳上了大蛇的肚腹,彈了幾彈後,才看清楚剛才眼神兇惡的傢伙是條色彩妖豔的蛇……
蛇師兄茶蒲,怒氣衝衝地扭頭就往茶梨那衝,嘴裡嘶嘶作響,像是在罵什麼,卻讓少年笑的更加歡,然後就很自然地扭在了一起。
凡人不要體面最多流點血,修仙之人若是不要體面,破壞的是能看見的天地,神人定是天崩地裂。
所以茶白進來時,竹屋內的一切都被破壞成渣渣,而還算完好的息夜圓睜著一雙快要哭出來的眼睛,緊緊貼在搖搖欲墜的牆面上,咬住尾巴縮成一團,難掩驚恐之色。
於是他面無表情地拎了拎手裡的劍,想要動手收拾那兩人,卻見疑似被嚇傻了的息夜,瞬間復活,嗖的一聲快速竄了過來,靈巧地越過還在發招的兩人,三下兩下連彈帶爬地纏上腰肢,緊了又緊。
茶白被息夜纏的一陣氣悶,只好緩了緩揮劍鞘的動作,垂眸看向竭力拉長身體死死纏在腰部的傢伙。想了下這傢伙的原本長度,面無表情的臉上瞬間掛滿寒霜。
而剛還打的熱火朝天的兩人被冰寒透體的感覺驚動,瞪大雙眼瞧見寒臉的茶白,嘴唇哆嗦了下,連互掐的手也鬆了鬆。但這時,人形的茶梨師兄率先反應過來,對茶白擠出一抹笑後,乘機一把掐住蛇形師兄茶蒲的頭部,大力地來回搖,將他搖的再無力說話才大喊一句,
“是茶蒲師兄乾的,他嚇到了剛我好不容易弄醒的小蛇,我看不過說了他兩句,他就擺架子來教訓我了,沒道理的教訓我當然是可以不聽的,所以……”
“所以你們跟我去見師父”,茶白沒有管蛇形茶蒲暴突雙眼,吐著信子嘶嘶反駁,只冷冷地吐出這麼一句後看也不看兩人,徑直轉身,並冷靜地彈了彈息夜的下顎,待他松嘴,提溜著換到肩膀,御劍往師父清修的山峰飛去。
留在原地的兩位師兄你看我我看你地好一會,才垂頭喪氣地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隨後茶蒲惡狠狠地對茶梨露了露蛇牙,咆哮嘶嘶欲要去咬茶梨洩憤。
茶梨隨手撿起一塊木頭碎片塞入茶蒲嘴內,碎碎念,“那條嬌貴的小蛇不是醒來了麼,總感覺哪裡不對,是不是茶白那傢伙在耍我們啊?不管了,大師兄我先走一步了啊。”說著將災難現場掃視半響,忽地眼睛一亮,刨出摔成三瓣的黑炭,飛快地閃人。
茶蒲還有三個時辰才能恢復人形,憤恨地盯視著茶梨歪歪斜斜地跑路背影,金色的瞳仁內如有火焰在燃燒,將肚子鼓了又鼓,重新衝入竹物內再次肆意破壞,直到屋子也倒塌了才哼唧哼唧地爬了出來……
茶白站立在師父面前,靜默了許久,才緩緩說了句,“徒兒已無屋子可住。”
老頭一看隨後趕來的茶梨,捧著燒成黑炭的不明物體,滿臉笑容地往小灰蛇那裡湊,卻被小蛇一直扭頭嫌棄,心裡明白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