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進來看看你曾經費盡心思想逃離的地方?”
江晚舟得知陸敬安約見她在這裡時就已經做好了會被人羞辱的準備,她以為,充其量不過是言語上的羞辱,可沒想到,是這麼赤裸裸又無情的事實。
這裡的確是她曾經想逃離的地方。
竭盡全力想離開的地方。
原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回來了,卻沒想到
“你不會以為我看見這裡,會心生愧疚吧?”
“你當然不會。”
陸敬安不用想都知道。
他隨手拉過一把有些年代感的椅子坐下去,從大衣口袋裡掏出煙,攏手點燃。
幾十年的老舊宿舍樓,屋頂上是一盞白熾燈,屋子裡的處處都透著陳舊的年代感。
陸敬安淺吸了口煙,寬闊的後背靠在椅子上,身上散發著一種久經商場歷經人心的疲倦:“我花重金買下這棟樓,為保它不拆,不是為了讓你愧疚的,是要留下你的罪行。”
“留下你晚舟夫人的斑斑罪行。”
江晚舟臉色一白。
她素來爭強好勝,含著一口氣走到現如今的位置,穩坐首都貴婦第一把交椅,從不允許自己的人生有任何汙點。
而今天,陸敬安說留下這棟房子就是為了留下她的罪行,這跟拿著刀子扎進她的心臟裡沒任何區別。
“即便是罪行,我也不會懺悔。”
“我不需要你的懺悔。”
“也沒有人需要,晚舟夫人別太把自己當回事,於我而言,你連大馬路上的陌生人都不如。”
“帶你來這裡不過是想告訴你,有些東西即便有留存的痕跡,也不全是因為思念,很有可能,是痛恨,你只顧著自己的復仇大業,但卻從沒想過自己有天也會站在江老爺子的位置上被人痛恨著嗎?”
“你就從沒想過,我會成為下一個你?”
江晚舟心裡一顫,她從未想過這些。
“看晚舟夫人的表情,怕是沒有。”陸敬安點了點菸灰,將手中還剩下大半的菸蒂丟在地上,抬腳捻滅,昂貴的皮鞋踩在菸蒂上將煙火瞬間踩滅。
臨了,起身。
朝著門口走去,越過始終站在門口的江晚舟,比肩而立,開口警告:“我爸現在很幸福,你離他遠點,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回來了?怎麼樣?她打你了嗎?”
院子裡引擎聲響傳來,華濃丟下身上的貓連拖鞋都來不及穿赤腳拉開院子門奔了出去,看見陸敬安下車,抓著他左右瞧了瞧,沒瞧出所以然來一頓詢問。
陸敬安看見華濃穿著單薄的睡衣衝出來,心裡一緊,連忙脫下大衣裹住她。
裹完上半身才發現腳丫子空著:““鞋呢?”
“問你呢!打你了嗎?”
陸敬安瞬間拉下臉色,將人打橫抱起往主宅去。
“昆蘭呢?幹什麼去了?”
話語剛落地,就見昆蘭拿著毯子從屋子裡出來。
見男主人怒氣沖霄地抱著人進來,嚇得連連退讓。
“還不去端盆熱水來?”
“是。”
昆蘭嚇得放下毯子,立馬轉身去了一樓盥洗室。
“你為難人家幹嗎?”
陸敬安將她放在沙發上,撈過毯子蓋在她身上,溫暖的掌心包裹住了她的腳丫子,也不嫌棄髒。
“你倒是會做好人。”
“我問你呢!她打你沒有?”
“沒有。”
“你們聊什麼了?”
“帶她回憶了一下往昔。”
“就如此?”華濃有些不信。
陸敬安嗯了聲:“就如此。”
昆蘭端著盆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