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殿下交代你染的佛衣,你都染好了嗎?”男子忽地提出問題,打斷她的思維。
“還在染。”夏染收回視線答道,越想越覺得可能。
“呵呵,這些佛衣很難染吧?必須花費不少時間。”
這倒是,先別提這地方的大佛和後上的佛像雕塑方式不同,就說神們斜披的袈裟,那泛著黃色光點卻又閃爍著藍斑的特殊光澤生平僅見,就連她這個京城第一染布好手,都模仿不來。
“越是珍貴的東西,就越難模仿,這道理,就跟愛情一樣,充滿了未知的變數。”就在她剛將思緒轉向佛衣之時,男子忽然喟道,夏染當場僵住。
幾乎是在她睜眼的第一瞬間,夏染即將她心中的委屈和所遭遇的事對男子訴盡,所以男子不但知道莫沁濤的事,也知道她是如何愛著他。
“公子,請您別再說了……”提到“愛情‘這兩個字,讓她的心糾結了一下,露出求饒的眼神,男子卻搖頭。
“逃避是沒有用的,夏染姑娘,你必須面對現實。”
她是該面對現實,現實是莫沁濤不要她,把她當成一文不值的女人。
“沒有愛情我也能活。”在沒遇見莫沁濤之前,她不也活得好好的?
“你當然能活,每個人都能活,只有活得快不快樂的區別,沒有活不下去的理由。”男子很快地介面,瞭然的態度,教夏染啞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公子……”
“夏染姑娘,愛情不是一件壞事,它的道理跟染布也很相像,難產你會因為染壞一次布,便放棄繼續染布?”男子問。
“當然不會。”夏染理所當然地回答。
“這就是了。”男子微笑點頭。“愛情和染布的原理沒有什麼不同,它原先是一塊純白的布,在彼此的回眸,乃至於笑語間慢慢加入顏色,直至斑瀾。可是,你不能要求這塊布一定得照著你的期望上色,它會因情緒、因環境的不同而走偏,或許留下不完整的斑點,或許呈現出殘缺的映象,可它還是你染的布,你如何能說丟就丟?”
男子問夏染,夏染又一次說不出話,只得愣愣地望著他。
她就如他所言,親手染了愛情這一塊布。當她初為它上色時,是憑藉一股熱情、一股衝動、一股源自於她體內不切實際的夢想,硬是抹去它原先的底色,自以為是的套上她理想中的遠景。可是,她忘了現實是會反撲的,再美麗的顏料終將覆蓋不了布料底層那坑坑洞洞的結痴,那是莫沁濤強烈的自尊心。
他在她心中留下斑點,她又何嘗不是呢?當他抱著她,喃喃指責她為什麼不早些離開的時候,其實她也同樣傷了他啊!
“我……終於瞭解你說的道理,可是為時已晚,我離開了他,他也不會要我。”夏染積壓了許久的淚水,終於在這一刻完全傾瀉。
“這倒不一定,凡事還是不宜太早下定論為妙。”男子反倒笑呵呵地遞了一條手帕給她,夏染猛然抬頭。
“公子這話什麼意思?”夏染接下手帕一頭露水,面對他有如神仙似的身影,除了迷惘還是迷惘。
“呵呵。”男子但笑不語,只是移開視線探往宮殿中庭的方向,那兒正熱鬧。
“看來似乎有人闖入。”男子指著被士兵團團圍住的闖入者,夏染跟著定神、看,來者竟是莫沁濤!
被成千上百名士兵夾殺的莫沁濤,也跟夏染一般惜愕,並且比她更過。當初他聽從冬舞的話探訪西南古洞的時候,原本以為不會有任何結果,未料西南古洞。並未如他想像中封閉,只要斬斷比人高兩倍的雜草,再穿越僅容一人透過的小徑便能繼續往前。
於是他不知道走了多久,砍倒了多少雜草,終於在即將放棄之際走到盡頭,進入這個不可思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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