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週,只見電閃雷鳴,旁邊的位置不知何時竟然空了,第一反應便是他哥或許要修成人,招來了天劫,但緊接著注意到周圍有很多泥,泥石流三個字頓時躍入腦海。
他嚇了一跳,剛要衝下面喊幾聲,卻察覺地面傳來一陣顫動,又一波泥石流呼嘯地湧了來。不遠處的樹被卷倒,扯動崖邊的土地,兩秒後轟然坍塌,附近幾棵包括他幾乎同時下墜。
“啊啊啊啊啊!”
他瞬間叫出聲,一邊想樹的根都扎得很深,怎麼這麼容易就被沖走,一邊想掉下去是不是會死,那他會回到原世界麼?
砰!
他重重摔在崖底,身上剎那間糊了一層泥水,又快速被雨沖掉了。
他嚇得閉住呼吸,片刻後才意識到樹木沒有神經系統,並不疼,不由得撥出一口氣,只聽黑暗裡響起了熟悉的聲音:“你也下來了?”
這聲音仍透著平日的懶散,像是對目前的狀況滿不在乎,唐攸忐忑的心莫名安定,嗯了一聲:“我還以為你修成人了,在渡天劫。”
殷展問:“……我跌下去你沒看見?”
唐攸說:“沒,我那時還在睡覺。”
殷展說:“睡得真死。”
“……我一向這樣,”唐攸不好意思說,關心問,“對了哥,你怎麼樣?”
殷展悠悠答:“沒事,挺爽的。”
唐攸不清楚他是什麼意思,問道:“你能突破一下變成人麼?”
“看心情吧,”殷展說,“你怎麼樣?”
唐攸這才自查,發現根已經脫離地面,明白是活不久了——這是他短短几分鐘內第二次面對死亡,頓時茫然,在黑暗潮溼的泥地躺了一會兒,聽見殷展喊了他一聲,立刻大叫:“哥!”
殷展被他一驚一乍弄得無奈,但與他隔著一段距離,根本看不見他,只能應聲:“到底怎麼了?害怕?無聊?撞鬼了?”
“都不是,”唐攸忽然有點想哭,深吸一口氣喊道,“其實有件事我一直沒敢告訴你,我是穿越來的,我叫唐攸,以前是人不是樹,對不起,騙了你!”
殷展說:“……沒關係。”
唐攸說:“但我真把你當朋友的,謝謝你給我講了那麼多好玩的故事,還陪我說話,教了我很多有用的東西……嗯,你唱的歌有點跑調了,我之前沒敢說。”
“……”殷展說,“哦。”
“我可能要死了,我也不清楚會去哪,如果有下輩子,我還想和你做朋友,我是孤兒,沒多少朋友……”唐攸的聲音帶了哭腔,他還有許多話想說,可惜尚未說完,意識便模糊了。
他知道樹木哪怕斷了根也不會立刻就死,但卻阻擋不了這股源源不斷的睏意。
徹底昏迷前,腦中的畫面突然像海底的沙粒被無形的漩渦捲起,一瞬間他彷彿看到了許多陳舊的片段,卻完全記不住細節,就在頭疼得快炸開時,一粒細沙撞入腦海,視野剎那間清晰。
只見天空暗沉,屍橫遍野,空中滿是血腥味,他抬起眼,四面八方模糊的影子畏懼地對他跪了下去,顫抖地趴伏在地上。
——這是哪?
他的念頭一閃而逝,只覺天旋地轉,再次睜眼便回到了公寓,機器上仍是那幾個字:對不起,系統崩潰中……
回來了,我的快遞!他立刻要往外衝,但剛剛動了一下手指,熟悉的吸力便猛地傳來,他使不出半點力氣,幾乎沒做抵抗便又暈了。
恢復意識時,他發現自己在一個暖暖的草窩裡,周圍有三隻圓滾滾軟乎乎的白色毛球,與他擠在一起,啾啾地叫著。
唐攸:“……”
他簡直驚呆了,半天才回神:“你們是什麼東西?”
三隻毛球:“啾啾啾!”
唐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