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手的兔子跑了,心中一陣氣悶,便令人衝入密林搜查。
蘇有容在密林裡跌跌撞撞地跑著,身上幾處深到骨的傷讓他半分內力都調不出,眼前一陣發黑,只得倚著一棵參天大樹慢慢坐下。
看著手裡的長刀,他忍不住想到了遠在京師的如箏和衛氏,當下心裡便是一酸:真沒想到,這輩子還是死於戰火……
孃親,箏兒,對不起了……
因李踏雪出奇兵長途奔襲解了雁陘關之圍,令北狄人被迫向著草原深處暫時撤退,雖還有小股殘部流竄,卻是再也擋不住凌驚雷帶領的兩萬騎兵,這一路找過去,所到之處做的最多的便是埋葬左路軍的屍首,接連幾日找下來卻一直沒有找到凌逸雲或是蘇有容,這樣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情形,讓他十分心焦。
凌驚雷抬頭看看似火的驕陽,雖然身處北地,卻依然會覺得炎熱難耐,這樣的天氣,若是他們還活著,必然是十分辛苦,若是……
他不願再往下想,剛要吩咐兵士們離開這裡,卻看到旁邊匆匆跑過一名軍士,到他馬前單膝點地,手中託著一個腰牌。
凌驚雷心中“咯噔”一聲,伸手接過那個染血的腰牌,只見上面寫著“正六品武略將軍蘇”的字樣,凌驚雷咬了咬牙,雖然已經大略知道了結果,卻還是問了一句:“人呢?!”
那兵士擦了擦眼睛,轉身指了指不遠處:“剛剛找到,已經……”
凌驚雷滾鞍下馬,大步走到旁邊抬著一人的兩個軍士身邊,只看了一眼便轉過頭去,從戎十來年,他見過比這慘的屍身多了去,不看並非是不敢,而是不忍。
雖然只是在宮宴那樣的場合匆匆一瞥,他卻也記住了這個還可以稱為少年將領之人的音容笑貌,他知道他同自家二弟三弟投契,也聽他們說過些事情,此番看到蘇有容血肉模糊的屍身,登時猶如在他繃得緊緊的心絃上狠狠地敲了一錘,更何況想到自家二弟的武藝,連蘇有容都……他恐怕是更難逃出生天了。
凌驚雷揮手讓軍士們將蘇有容的屍身妥善放好,這樣惡劣的條件下,他們也只能拿隨身的帳篷將他草草裹了,放在馬背上,凌驚雷帶著軍士們將發現他屍身的密林仔仔細細地搜了一通,確定了沒有第二具屍體,才放下了半顆心。
又耽擱了一日,凌驚雷無奈只得帶著蘇有容的屍身踏上歸程,到了雁陘關,凌驚雷吩咐軍士們用撒了石灰的棺木將屍身好好收殮了,才帶著一身疲憊和傷懷回了眾人暫居的雁陘關總鎮府。
他剛進院,踏雪便一臉焦急地迎了出來:“凌大哥,怎麼樣,找到他們了麼?”
凌驚雷一時不知該怎麼同她講,咬了咬牙才說道:“找到了子淵,已經……不在了。”
李踏雪似沒聽明白般退後一步:“什麼不在了,不在了是什麼意思?!”不待凌驚雷再解釋,她的眼淚便落了下來:“你沒看錯麼?他武藝那麼好,怎會?!”
凌驚雷嘆了口氣,將腰牌交給她:“找到了這個,身量和衣著也都對……”踏雪看著腰牌上的字跡,猛地一搖頭:“不會的,他和箏兒才成親一年,他怎麼能死,他怎麼會死?!”她將腰牌塞給凌驚雷:“我要去看看,我不信!”她抬腿就要往校場上跑,卻被凌驚雷一把拉住:“別去了!”
他看著踏雪含淚的眼睛,萬般不忍地垂眸說到:“他傷在頭面,發現的又晚了,回來時還耽擱了一日多,如今天氣炎熱,你……看不出什麼了!”
他話沒說完,李踏雪的肩膀便塌了下去:“怎麼會……這讓箏兒怎麼活……都怪我,都是我!”她捂著嘴哽咽著,突然似想到了什麼,抬頭瞪著凌驚雷:“那仲康呢,凌仲康呢?!”
凌驚雷嘆了口氣:“我也說不好是不是好訊息,我們沒找到仲康……”
聽了他這句,李踏雪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