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程將她送到家門外,就此告別,炎涼一人開門進屋,已經是傍晚,雨未停,天幕已黑。
她徑直上樓,渾身跟散了架似的,扶著樓梯把手緩慢挪了一路,終於把自己顫巍巍地送回了臥室。
可剛走進門裡,炎涼就已沒了力氣,只好手扶著額頭靠在牆上歇一歇。
她因耳鳴沒聽見屋裡的動靜,眼皮卻感受到側邊突然透過一抹亮光。
她循光看去,原來是浴室的門被開啟了。
浴室內的燈光向炎涼投影過來,她緩緩看清了光圈中暈著的那個身影
蔣南?
浴室裡透出的熱度,和這個明明洗了熱水澡、卻詭異的一臉慘白的男人——
作者有話要說:來來來猜中有獎,誰在暗處助她一臂之力?
ps:下章寫到楔子部分
64、第64章
64、第64章
水氣氤氳之中的蔣南看見她便是一愣。
浴室裡的光自蔣南身後投射而來,臉上絲毫不見血色的兩人,各自站在昏暗與明亮的兩端。
炎涼只覺頭暈目眩;因背光的緣故;她看不清這個男人的臉,但他雙眸中閃著的暗光令她本能的想要回避。炎涼強撐起精神,勉強站直來朝裡間走去。
以她現在的狀態;基本上沾著床就能倒頭就睡,可就在炎涼走到床邊的那一刻;腳下似乎踩到了些什麼,她正要低頭看看;卻感覺到有熟悉的氣息在靠近;與此同時;一個高大的陰影自她身後投射到她面前的床鋪上;將她原本的背影籠罩於無形。
他就站在她身後,不言不語;存在感卻那麼分明,以至於逼得炎涼一咬牙,直接就掀開薄被就窩了進去,閉上眼不聞不問。
炎涼翻個身背對他側臥著,就算他問她緣何臉色這麼差,她也已打定主意緘口不語。只要她與他毫無交流,就不會露出破綻,以免他察覺出不對勁。
她這麼想著,就這樣閉著眼等待,等著他的質問,或他離去的腳步聲。然而蔣南自始至終都沉默地站在床邊,既不離開也不吭聲,只是站在那兒,看著面前這個蜷著睡去的纖瘦身影。
伸手,似要將她露在薄被外的胳膊收進被中,卻在即將碰觸她的那一刻硬生生收了動作,改而蹲下,撿起地毯上那兩粒方才被人在無意中踩碎的白色藥片
直到關門聲響起,炎涼睜開眼睛,窗外的天不知何時已黑成一片無底洞,直到最後昏昏睡去,炎涼腦中仍是煩緒千千。梁瑞強她該不該把賭注全部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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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魘。
窒息。
綿延的睡意將炎涼重新帶回大水之中、密閉的車廂裡,她胡亂的扳著把手,車門卻始終紋絲不動。睜不開眼睛,無法呼吸,死亡的恐懼死死卡住喉嚨,絕望之下她最後一次伸手,車門卻在那一刻奇蹟般地被她拉開了,欣喜萬分地游出車廂,眼看就要衝出水面重獲空氣,突然有股力道死死抓住她的腳踝,將她重新往水中拉,她驚恐地低頭看,那個死死拉住她要與她同歸於盡的人,頂著張蔣南的臉
炎涼被嚇得醒過來。
耳朵的陣陣轟鳴聲將她從夢境帶回現實,口腔、鼻腔裡卻仍像堵著些什麼,炎涼只能大口喘著粗氣,看著天花板,努力將夢中那張臉驅逐出腦海。
窗外,大雨終於收了強猛的攻勢,淅淅瀝瀝的織成漫無邊際的雨簾。
原來她耳邊持續不斷響著的嗡聲並非因為她的耳鳴,而是她手機震動的聲音。
盛夏時節又是雨季,臥室潮溼而悶熱,不知誰把空調關了,炎涼早已滿頭大汗,出汗雖熱但也令身體舒暢許多,腦子也沒那麼暈了,對方孜孜不倦地撥打,震動聲停了又起,炎涼循著震動聲下了床來到浴室門外,收納籃中放著溼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