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捨命救主,向劍網中躍入,劍立即刺入僕人的胸口。
羅牧扭頭飛逃,他已無能為力了,再送上一命也是枉然,他不走僕人死不瞑目,他必須留下性命繼續與兇手們周旋。
六名蒙面人銜尾狂追,眼看難逃大劫。
繞過山坡的樹林,前面出現了一群向此地走來的村夫,有人大叫:“有強盜殺人……”
“捉強盜哪!”有人跟著叫。
蒙面人一怔,不再追逐羅牧,互相一打手式,從容退去。
羅牧全力狂奔,衝過人叢,像是腳不點地,一口氣逃近城門口,再也支援不住了,倒在城根下喘息。
久久,他緩過一口氣,愴然地叫:“我必須去找師叔祖,那些使劍的蒙面人可怕極了,爹也絕難接下一擊,只有師叔祖也許能對付他們。”
他整了整衣衫,拭淨手上的血跡,一咬牙,入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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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柏青山回船住宿,不住思索通都橋的事,對那位病勢不輕的鄒源十分惦念,難以釋懷。
次日一早,船家聲稱今天不開航,請客人多等一日,因為另一位客人尚未到來,如果等不及可以另行僱舟。
柏青山並不急於趕路,同時也惦念著鄒源,不願另行僱舟,多留一天無關宏旨。早膳罷,他換了一身青衫,信步登岸走向橋頭。
朝霞已散,城門口趕早市的人潮亦已消退,往來的人不多。遠遠地,他便看到了昨天自稱為巡捕的人,帶了兩名手下躲在橋頭的柱子後,向橋中監視。
大白天,流浪漢們已經離開這裡,到城內外打活計,不再看到或躺或臥的人,只有一個人躺著,那就是昨日發高燒昏迷了的鄒源。
柏青山徐徐向橋頭走去,想看看鄒源是否已經退燒。
三名巡捕並未留意他的接近,目光落在橋那端大踏步而來的一名大漢。
大漢壯實如牛,村夫打扮,年約四十出頭,生了一雙光閃閃的火眼金睛,留八字須,背了包裹,佩了一根三稜鐵鞭,很像鐧,重約在二十斤左右,是屬於可作刀劍亦可當鞭使用的外門兵刃,長僅兩尺四寸。
大漢的目光左顧右盼,終於看到了蜷縮在橋柱下的鄒源,趕忙趨前蹲下叫道:“賢弟,你……”
“小……心對頭……”鄒源全力大叫,臉色蒼白如紙。
大漢吃了一驚,腳步聲急促,已有人搶到,兩端都有人。
“快逃!”鄒源大叫。
“怎麼了?”
“五爺的對……對頭……已……已……”
話未完,有人撲上,兵刃破風聲入耳,一柄鐵尺已砸臨頂門。
大漢旋身回頭,大喝一聲,一把抓住了擊下的鐵尺,“噗”一聲一掌劈在對方的後心上,暗算的人連一聲也未叫出,撲倒在地。
共有六個人包圍住他,前面是三名巡捕,後面是兩名青衣中年人,一個已被擊昏,還剩下五個。
他拔出三稜鞭,立下門戶,像是暴虎馮河,怒吼道:“什麼人?混帳!怎敢在範某身後偷襲的。”
柏青山施施然走近,兩端紛紛圍上十餘名看熱鬧的行人。
昨日與柏青山打交道的巡檢李蛟,今天不敢出頭,後端兩大漢之一,正是施老三,手按刀把冷笑道:“金眼彪果然名不虛傳,居然能將在下的同伴一下便擊昏了。”
“你們是什麼人?我金眼彪範德全與你們有過節嗎?”
李蛟取出腰牌亮了亮說:“咱們是巡捕,你昨天該來的。”
金眼彪哼了一聲,伸手說:“腰牌我看看,範某從不相信不穿公服的巡檢。”
李蛟反而將牌納入懷中,冷笑道:“你這惡賊居然想驗看腰牌,豈有此理。有理,你到衙門裡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