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
屋裡還有死人,他得收拾殘局,正好趁著這時候告辭,好歹不會惹得他說要送她。皇帝見此也不勉強,嬉皮笑臉的說我得親自見你上轎子,她就打趣他:
“又不是上花轎,有什麼稀奇,還要你親自相送。”
說著不知有怎的難過起來。
東方止尚不察覺,只說:
“你什麼時候想明白了,咱們改天八抬大轎,明媒正娶。決計不叫你受半點委屈。”
這樣的豪言壯語,他曾經是幾乎不說的。他曾經沒有底氣,覺得自己不過是個江湖人,沒有家世,也不才雄勢厚;她當年高高在上,卻等感同身受他心底的那份惶然,那現如今,他是不是也能對自己的那一層疑心感同身受?虞素很想問他,最終卻還是忍住了。
“阿衍,有些事情不是我能不能想明白,而是它是不是合情理。阿衍,咱們是年少的情分,滄海桑田,轉眼百年,即使拋卻國仇家恨,我都覺得你離我太遠。”
“我都明白。”
皇帝絲毫不以為忤。
“我明白你怕什麼,也明白你顧慮什麼。”
她雙臂環抱,歪著腦袋,定定地瞧了他一會兒,就說:
“就這樣吧,你有你的道理,我也有我的。我得回去了,如果皇上有心,改天讓人給我把我房裡頭鋪一層軟緞,那地面硬邦邦的,踩得我不舒服。還有,我宮裡的廚子不會做月一盤,說是我朝不事奢靡,月一盤是後蜀孟昶朝是所制,意頭不好,做法便沒再流傳下來。皇上哪天有心,替我想想月一盤的做法,我想吃的很,卻偏偏又不記得。”
她笑吟吟,著意要避開話題,東方止也不戳穿,反而很認真的應諾了她。
虞素上了轎子,裡頭是備好的手爐,掖庭局新送來的模具,吉祥可人。因得皇帝寵愛,她自然也就跟著水漲船高。不過她是見慣了富貴的人,這些奇技淫巧於她來說不過尋常,新上任的掖庭令一心想走她的門路,卻不知道她是頂出名的挑剔難伺候。
才回鳳凰殿,就有人恭恭敬敬的跑過來跟她遞訊息,這可真是事情一波接著一波,半點不想讓她歇著。
“過來了?”
“回娘娘話,說是娘娘您的奶孃。”
她記得原主的奶孃早離家多年,現如今怎麼就冒出了個奶孃出來。虞家的那位大太太跟金夫人有勾結,本來想著她好歹是原主的母親,至於是不是生母虞素覺得得兩說,但都是一家人,有些事情爛在心裡也就算了,免得打鼠傷了玉瓶兒,不划算。
“是誰讓送進來的。”
“回娘娘話,說是奉了虞夫人的令。”
她如今貴為從一品夫人,家人入宮倒有腰牌,雖說不能常出常入免得惹人閒話,但一年兩三次進來兩三次卻還能夠。
虞素回過頭看了拂柳一眼,卻囑咐舒樂:
“過會兒你備點禮去見張雲芙,就說我感激她,讓她日後好生撫養小公主,也是一條活路。若是有什麼想說的,讓她跟你說就是。”
“既然是要撫養公主,不如就送些緞子過去,奴婢瞧小公主生的白淨,掖庭局之前送過來的蜀錦顏色豔麗,小孩子穿也吉祥。”
經過一番磨難,舒樂像是一夜間長成,辦事利落,口齒也伶俐,月白見了不由妒意橫生,心裡也漸漸算計開。
“也好,胭脂水粉,金玉之物都不必送太多,挑些貴重的過去,貴金不貴多,況且日後那些東西在她那兒估摸著也派不上什麼用場。”
能在主子身邊伺候,必定不蠢,自然聽出話裡的弦外之音,對虞素的敬佩就又多了一層。
“你跟我來。”
她指著拂柳,拂柳卻有些詫異。幼時她被送進宮前母親帶她算命,算命先生說她命格奇詭,不願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