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走拂柳,亦有賣鞠曲面子的意思;雖說不知道他們兩人有多少夾纏,但鞠曲看拂柳的眼神不會騙人。
虞素繞著走了一圈,很直接地問他:
“大人若是與拂柳是兩廂情願,本宮倒也願意賣大人一個面子。”
有些人不必理會,有些人卻該好生拉攏,這是她上輩子就清楚的事,只不過她曾經不屑於那樣做而已。鞠曲僵住,過了會兒,面色微紅,語氣也有些訕訕的。
“不不不,是我自個兒一廂情願而已。”
虞素本來放鬆的心緒,也開始跟著緊張起來。原不是彼此戀慕這樣的故事,拂柳是個危險的女子,她沒有野心,卻也沒有畏懼之心,她原以為拂柳心有所屬,也好掌控,現在看來,怕是不然。
鞠曲見她容色變得肅然,一顆心也跟著高懸起來,生怕莊裕夫人為此覺得自己輕薄無行,又覺得拂柳行為不檢。換了名姓叫拂柳麼……也好,風吹柳動,這名字有女孩兒家的婉麗,又摻雜著些許強韌之意,是她的品格。鞠曲想到她那雙彷彿潑了墨似的漆黑的大眼,心神一顫,但很快就回到了現實中來。
“鞠大人。”
莊裕夫人有與眾不同,叫人聞之難忘的嗓音。鞠曲下意識地低頭,做出一個靜候差遣的姿態,似是在無意識間就已為她的氣場震懾。
“大人的心意,拂柳大概不曾知道。”
他抬起頭,像是難置信,又像早就明白。鞠曲怔忪良久,才慢吞吞地說:
“還請娘娘不要苛責於她。”
“怎麼在大人心目中,本宮難不成就是個冷血又不講情理之人?”說著妙目一轉,神情鄭重。
“大人若想要抱得美人歸,起碼,得讓美人知道大人的心思才是。”
鞠曲大概料不到事態竟會峰迴路轉,一時間像是真不知該說些什麼,掙扎了好一會兒,才從懷裡掏出一塊玉來。
頂好的一塊漢白玉,看上去像是舊時之物,不新卻尤顯貴重。
“還請娘娘替微臣告知她微臣的心意。”
舒樂趕在虞素前頭將東西接過去,又將東西呈到虞素面前。她不過略掃了兩眼,就說:
“心意我必轉達,不過這樣的事,還是要兩廂情願才好。不過鞠大人其心可鑑,想來也不會有太大阻礙。”
鞠曲聽了,深深給她福了一福,用很凝重的語氣跟她說了句多謝。希望那姑娘有這個福氣。虞素低嘆一句,斂了斂裙角,與鞠曲說了句回見。
又多走了幾步,舒樂看左近無人,才用很低迴的語氣問她:
“娘娘為什麼要答應鞠大人?”
眉眼間寫滿了擔憂。
“因為拂柳不好拿捏。”
舒樂不喜歡拂柳,她跟阿衍都不喜歡傷害過她的人,不過阿衍是因為愛,而舒樂是因為忠誠。舒樂並未驚異,顯然在舒樂眼中,拂柳是不亞於那些妃嬪的危險人物。
“那娘娘那時為何?”
“因為我心中有一個疑問,而拂柳,是個專司刑獄的人才。”
虞素抬頭看著星光,復又想到她弟弟那張孱弱多情的臉龐。昨日總是夾纏著今日存在,不過還好,她並不是一個人走這條路,良久良久,她發現自己竟不再覺得孤獨。
“娘娘回來了。”
月白永遠是站在宮門口迎她的那一個。她不求人人都似舒樂忠心,總要有月白這樣,懂得審時度勢的下僕,在你風光的時候為你錦上添花,是她們唯一的價值。
月白殷勤的為她遞過手爐,又去替她撣身上的灰塵,舒樂其實有些瞧不上她這樣的下作,不過舒樂是個靜默的人,也只是在心裡腹誹兩句,並不會行挑撥離間之事。
“虞嫣呢?”
“回夫人的話,二小姐說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