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東罵西、造謠生事的上不得檯面的手段,她必是個中好手,但要真真當面鑼對面鼓地鬧起來,虞素這兒,她恐怕佔不著半分便宜。
華嬤嬤像是不可置信般地看著虞貴嬪,終她這一生,見識過許多女子,陪著太后風風雨雨大半生,說得上是身經百戰,哪樣的女子,多高的尊寵位分,最終還不是敗在她跟葉嬤嬤的手底下,跟她們主子跪著討饒罷了。華嬤嬤像是突然明白,太后為何會將這個連未央宮都沒資格住的小輩當成勁敵。
她臉色灰敗,但事已至此,虞素強逼著她認是自己腿腳不夠利索,虞貴嬪眼神言語皆不咄咄逼人,但卻給人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壓之感。華嬤嬤最終在面上承了她的情,至於心裡是不是徹底的記恨上,只有她自己知道。
囑咐著舒樂扶華嬤嬤回房歇著,此時她的房裡空蕩蕩的,雖還站著幾個宮女,卻都是大氣不敢出,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做了主子的撒氣桶、冤大頭。
“今日的事,若有半句洩露出去,你們可就別怪我不講情面。”
宮女們忙不迭的應是,過了一會兒,舒樂回來,在她耳邊略說了幾句話,只見她嘴角微微一揚,帶著頗是疏朗的聲音說:
“準備著沐浴吧。”
“是。”
舒樂斂眉。麻利地便忙活開了。
天矇矇亮的時候,虞素就被砰砰地敲門聲給鬧醒,正朦朧間,叫了一聲梨落,才驚覺自己已經不是明華大長公主,好在守夜的宮女尚未驚醒。
心裡沒由來的難過了一下,因是這樣的清晨,人還未醒,自然不願意收斂這樣傷感的情緒,只是叫了月白幾聲,見她醒了,便示意她去開門。
華嬤嬤穿戴整齊,臉上笑意深深,進門也不行禮,卻是先道:
“太后娘娘撥老奴過來,既是為了幫娘娘分憂,也是因為娘娘在冷宮裡住了兩年,有些規矩恐怕不太記得,是以讓老奴來替太后娘娘,給娘娘立一立規矩。要知道到時候和妃娘娘入宮,雖無皇后名分,卻是位同副後,如此的話,日後必定晨昏定省,即使晚上不去,早請安肯定不能免。是以娘娘現在怕該調一調,免得到時候和妃娘娘入宮見到娘娘這般懶散,怕是不美。”
依稀還不到晨昏定省的時候。虞素打了個呵欠,心裡算著時辰,雖然知道華嬤嬤這是有意整她,但她話說的冠冕堂皇,自己怕也是沒奈何。
作者有話要說:
☆、鴻鸞禧(五)
她本來睡得就晚,等華嬤嬤一段話說完,又打了個哈欠,神志卻還是清明瞭些。
“這是什麼時辰?”
華嬤嬤嘴角先帶了笑,聲音裡說不出的恭敬,只是那恭敬裡又添許多玩味。華嬤嬤這一手玩的該是爐火純青,光是這樣的語氣,明面裡挑不錯,但就是撩撥的人說不出的火起,好在她穩得住。
“回娘娘的話,現在已是寅時六刻了。”
人常說黎明前的黑最黑,這話倒是不假。
“本宮記得過了中秋,請安的時辰要推到辰時二刻,如今既然才寅時六刻,天色這般早,嬤嬤急個什麼?”
虞素也不說起來,起碼得先把事情理論清楚了,被人無端端就壓一頭,這樣的話可不太好。
華嬤嬤昨兒已經見識過她的手段,便知道她必不會這麼輕易就範。臉上容色不動,只道:
“原是這樣,只是娘娘您住桂宮,到時候過去未央宮,免不了又是一通跋涉,雖說是不必起的這般早,只還是先養成早起的習性,免得到時候被人拿了錯處,反而不美。”
華嬤嬤笑吟吟的,笑面虎一般,看的旁邊上夜的宮女月白都發顫,然虞素還是坐在那兒玩著頭髮,又過了一會兒,才說:
“我曉得了,讓人伺候我起來吧。”
一句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