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坐在一旁的蘇昌振。
蘇昌振禁不住她這種眼神,下意識地躲開了她的目光。他知道,讓女兒進宮這件事情,全是自己的主意,要怪,就只能怪他,沒有別的能耐,只能以女為質,換取皇帝的暫時信任,這樣他才能集中精力,全力對敵。
原本還心有怨艾的蘇巧彤,看到父親居然不敢和自己對視,不由得心中一軟,走上前去,柔柔叫了聲:“父親。”
蘇昌振,這才回過頭來,眼神複雜地看著她。
“父親不必太過自責,女兒明白,家國大事,何為重。”說到這裡,蘇巧彤頓了頓,將湧上喉頭的委屈,嚥了回去,接著說道“女兒只是捨不得雙親。”
董念芳最聽不得這個,一聽蘇巧彤這樣說,眼淚瞬間就又下來了。
蘇昌振卻沒有那麼多婆婆媽媽,雖然心中不捨,可是,他說出來的話,卻沒有那麼感傷:“彤兒,此去京城,我們父女,怕是再難相見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重聚的希望。”
“爹這是什麼意思?”蘇巧彤一雙杏眼中,少了剛才的幽怨鬱結,滿懷驚訝和希冀。
就連一旁哭泣的董念芳,也止住了哭聲,期盼地看著自家老爺。
“一入後宮,想要再相見,需要為父和你共同努力。為父需要力退敵軍,保一方百姓安樂。彤兒你需要獲得皇上垂愛,恩澤加身。只有這樣,父女相見,才指日可待啊。”
聽了這話,蘇巧彤一喜,心中的煩憂瞬間一掃而光。
可董念芳卻還是有些擔憂:“彤兒,皇上後宮佳麗三千,你。。。。。。如何能寵冠群芳呢?”
對於這個,蘇巧彤卻有一種沒來由的自信:“娘,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我總覺得,皇上,一定會寵愛我的。”
說完,她眉目間情不自禁地含起笑容,彷彿春風忽來,颳得百花含苞欲放。
“哎呀,你這樣盲目自信,肯定是要吃虧的啊。為娘雖然沒有見過宮中爭鬥,可是也知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彤兒,萬不可如此張揚啊!”還沒有出門,董念芳就擔心了起來。
自己的寶貝女兒,從小到大,都是錦衣玉食,是養在溫室裡的花朵。她哪裡經受過爾虞我詐,勾心鬥角這種事情。再加上她如此自得意滿,勝券在握的樣子,肯定是要栽跟斗的啊!
董念芳越想越擔心,真恨不得將她留在家裡,哪裡也不許去,就讓她這個當孃的,疼她一輩子。
蘇巧彤溫言安慰道:“娘,你別擔心。爭寵鬥豔這種事情,誰都不是天生的。你女兒我,肯定沒問題。畢竟,有娘你這麼好的血統在啊,從小到大,耳濡目染,多少也學會一些了。”
她說這話,惹得董念芳一記白眼:“你個沒良心的,說話沒大沒小。”
嘴上嗔怪,可是,董氏的神色中,倒有一些得意之色。剛剛的擔心,也消減了不少。
蘇巧彤說的意思,便是董氏這麼多年來的御夫之術。蘇國公蘇昌振,雖然貴為國公爺,可是,卻獨寵董氏,沒有再納妾室。就連這麼多年來,只有蘇巧彤這麼一個女兒,沒有傳宗接代的男丁,蘇昌振也沒有因此動搖,萌生納妾的想法。
“哎呀!你們娘倆兒說都是什麼啊!皇上貴為天子,怎麼能和我比呢?你娘擅長御夫之術,那也只是針對我這種大老粗。你可別學她那一套,用在人中龍鳳的皇上身上。”蘇昌振連連搖頭。
可是,蘇巧彤卻不這麼認為,男人嘛!不都是那個樣子。
不過,這話,她沒有說出口,只在心裡暗暗想著。
天剛放亮,路上行人多了起來。蘇昌振夫婦,依依不捨地將蘇巧彤送上馬車,揮手作別。護送蘇巧彤進京的,是蘇國公身邊的一員大將,方茂竹。此人身形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