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成人的凱文卻並不會對這件事情感到開心。他常常煩惱於自己起床氣發作的時候做下了無法理喻的事情,然後要用幾倍的功夫來消除影響,更多時候他在人們心中的形象已經因此扭曲無法改變。
比如現在。看見吉爾拿著幾套衣服站在他的面前,用寬容的目光看著自己,凱文忍不住一陣頭疼。他神態自若地隨便選了一套,冷淡地對他的騎士說道:“你可以出去了。”
吉爾莫名其妙,打量了凱文一會兒,默默退了出去。
這位王子殿下的想法還真是……難以推測。剛剛叫他做這做那,現在又過河拆橋一般將他直接掃地出門。平時的凱文王子可不是這樣的人,難道說是還沒有清醒麼?
吉爾在外面的房間等待著,忍不住回想今天凱文的表現,覺得其中充滿了各種各樣的疑點。
門響動了一聲,被從裡面開啟。凱文穿戴整齊,從屋子裡面走了出來。他恢復了往日的光輝耀眼,吉爾看見他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朝他打招呼道:“你出來了。我們現在就走麼?”
“嗯,就這麼辦吧。”凱文漫不經心地答應道,抬頭看他的時候眼睛裡流露出一絲歉意,“剛才麻煩你了。我早上醒來的時候脾氣不太好,剛剛多虧了你,否則還不知道要鬧出什麼笑話。”他微微有些厭惡地說著,拿起昨天就準備好的行囊,“這個時間他們應該都起來了,你去看看他們吧。看到了,叫他們到我的房間裡來。”
吉爾有些意外地問道:“殿下,你不去麼?”
“笑話。”凱文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沒說別的話,揮了揮手,要他儘快離開,似乎也並不是生氣的模樣。
這個動作裡有很多吉爾解讀不了的東西,但是至少一件事情是確定的:他不能再在凱文王子的面前丟人現眼了。吉爾想了一下,把行囊整齊地放在房間角落,小心地對凱文說道:“殿下,這些都是馬上要帶走的東西,我先放在這裡了。”
凱文低著頭,腦袋一點,表示同意。從頭到尾,對方都沒有看他。
但是吉爾已經滿足了。他按照對方的吩咐,離開了對方的房間,去尋找散落在旅館中的同伴們。
凱文坐在他的沙發上,嚴肅地思考起床氣期間發生的事情,每想一遍都恨不得把所有看見了這副情景的人的臉按進強酸當中,首當其衝的就是他的騎士,因為這個人認識他!不過回頭想一想,如果沒有他,自己會把事情鬧得更大吧。從這個角度來說,他也是有功的。功過相抵,還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有了遷怒的物件,凱文感覺好多了。他閉著眼睛,坐在沙發上,思緒不由得轉到後面自己吩咐的事情上面。對了,這是一個好藉口!他站起身,開啟臥室的門,仔細看了一遍,然後徹徹底底地愣住了。
不僅僅床被鋪好,被子被疊好,他亂七八糟的衣服也被整整齊齊地塞進了格子裡,一格一格整齊地碼好,規律得讓人毛骨悚然。不僅僅是外衣被整齊得疊好掛好,甚至內衣也被分門別類地收集起來,裝進了旅館提供的小簍子裡面,上面還標記著簡單的備忘,大意是要儘快送洗。
“……”凱文發現,他竟然不能挑出一處錯誤來!
這種震撼之後,凱文心裡油然而生出一種複雜的情感。他命令的時候不清醒,不會想太多,但是吉爾那個時候頭腦冷靜,根本沒有理由接受自己無禮的要求。但是他做了。他不但做了,還把每一步都做得盡善盡美。他似乎並沒有把這當做一種無禮侮辱的指使,而是樂在其中。
凱文很確定,吉爾是一個無比正常的男人,絕不是一個女性化的變態。
他是自己的騎士,不是自己的傭人,他有什麼理由為自己做這些事情?
此時凱文已經完全忘記了剛才藉此為難吉爾的念頭,心裡因為這個新的問題直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