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負手陣外,看得出神,竟然沒有出手的意思,不覺大奇。回目場外,不禁面色一變。
男子終於出劍,手中軟劍如同銀練,動作舒展緩慢,猶如伴著奇異的韻律舞蹈開來,看起來彷彿是薔薇的花瓣在春風中開放,完全看不見半點可以致命的威力。但一霎那,燕羽周身大穴,已被劍氣籠罩。
花瓣飄來的當兒,燕羽竟然閉起了眼睛。
薛妍回頭看到這幕,手中叮噹一響,又收了回去。魁梧女子看她面色焦灼,咬著牙關,最後竟然扭過頭去,口中輕哼道:“讓你做第一,哼,這般死了,你的生意就歸我了。”
花瓣將燕羽覆蓋的當兒,他手微微一動。
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劍,沒有半點花哨,卻彷彿詮釋了全部的劍意,看起來簡簡單單,但就是這樣拙劣的劍法,一劍刺中花心。所有的花瓣突然一滯,然後片片散落開去。孰高孰下,已然分明。
忽聽楚天行扣著玉盞,清歌曰:“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聲音宛轉低沉,訴不盡相思之意。
薛妍不禁失笑,錦塌也顫了一顫,想是春夏秋冬四婢想不到他竟在此時唱起情歌來。楚冬重重頓了下腳,又敲了下錦塌,心想大敵在即,你就算是心心念念那人不來,也得等打完了再說。要擱以往,楚冬也決不敢如此放肆。但楚天行成親之後,脾性大變,越來越好說話,四婢中楚冬最幼,便常常順了竹竿向上爬,倒是慣了。
四周劍氣森然,他的歌聲愈加惆悵,道:“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衣袖翻飛,將一干劍鋒不斷撥開。
四女相對無語,聽他低低歌曰:“挑兮達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楚冬聽他歌得傷心,聽得黯然神傷,一邊避開劍氣,一邊在那裡盤算,等到此間事了,無論用什麼方法,一定要將那慕容小姐偷出來送給主人。她在那裡心念翻轉,一心二用,猛覺得肩上一輕。
只聽天絕宮眾女驚呼一聲,隨即響起了一聲熟悉的短呼。四面的人影,都劇烈一顫,密密的劍網,剎那便消失了下去。
那女聲恨道:“失魂引………”聲音一變,道:“小薇,小玲?”
楚天行負手站在那裡,輕拂自己的手掌,低低道:“我等不及了。”語音剛落,長劍落地之聲響成一片,那些黑衣女子,一個個直挺挺撲倒了下去。
女子噗地一聲,噴出一口鮮血來。楚天行卻抬眼看了看她,道:“你不是薔色,你是誰?”
魁梧女子聞言一怔,急步奔到她面前,將她面巾一把扯落下來,驚呼道:“怎麼是你?”
黑衣女子抬起一張尖尖的美人臉,嘴角還掛著血絲,狠狠盯著楚天行,道:“你們,永遠,休想,找得到勾魂使。總有一天,總有一天………”
她終於迎面栽倒,嘴角邊還殘留一絲可怖的笑意,卻已再也沒有呼吸。
迷蝴蝶
這焰火製作得極是精巧,重瓣復蕊,一絲絲綻放在夜空,五光十色,璀璨已極。楚楚含笑吟道:“別圃移來貴比金,
一絲淺淡一叢深。
蕭疏籬畔科頭坐,
清冷香中抱膝吟。
數去更無君傲世,
看來惟有我知音!
秋光荏苒休辜負,
相對原宜惜寸陰。 ”
她回首望去,果然見蕭寧遠眉眼風流,目中溫柔欲滴,便笑道:“這個你們沒聽說過罷?”點了一下他的頭道:“蕭盟主,容小女子來揣度一二。看來勾魂使的行蹤,從來未能逃脫過蕭盟主的眼睛。此番煙花為號,自然是要在今夜,將勾魂使與天絕宮餘孽一網打盡,以絕後患。”
蕭寧遠微微含笑,楚楚復笑道:“蕭盟主從來嫉惡如仇,對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