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談論得很投入,沒發現我已經走到了他們的身邊,小杰拿著一支圓珠筆把桌子上的一張紙劃拉得像張作戰地圖。我醉得太厲害了,一點兒也看不清楚那上面都畫了些什麼,就那樣搖搖晃晃地站在兩個人的身後喘氣。小杰點著那張紙上的一個圓圈說:“如果從這裡進去,後面有個門……”
天順發現了我,推推小杰的手,輕聲說:“遠哥醒了。”
小杰抬頭看了我一眼,哈哈笑了:“哥們兒,你行啊,我還以為你喝死了呢。”
我有個毛病,一旦醒了酒就後悔得要命,一後悔就全身都空了,恨不能抽自己兩嘴巴子。看著小杰曖昧的目光,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好像一個犯了錯誤的學生面對即將批評他的老師,羞憤交加。我紅著臉,端起桌子上的一缸子水,咕咚咕咚灌了一氣,頹然坐到了旁邊的一把椅子上。我為什麼要喝那麼多酒呢?小杰說的一點兒沒錯,什麼樣的好漢喝了酒都他媽完蛋了,腦子不清醒,想起什麼說什麼,想幹什麼就幹什麼,要不老輩人都說,酒是“膘子水”,再精明的人,一喝大了就變成傻瓜了呢。我想不起來在酒桌上都發生了什麼,只記得剛開始的時候,胡四和他物件一直推芳子靠著我坐,芳子不願意,執意坐在我的對面。酒喝到一半的時候,胡四的物件把芳子叫出去了一會兒,回來後的芳子就一直紅著臉,不時瞄我一眼。那時候我還清醒著,我知道肯定是胡四物件在給我們牽紅線。後來胡四就不停地逼我跟芳子乾杯,我不想讓芳子多喝,就自己灌自己,灌到最後我就開始迷糊了,好像還罵了林武,讓他不許跟芳子開那些不知深淺的玩笑,再後來的事情全記不清楚了。
“傻了吧?哈哈,”小杰遞給我一根點著了的煙,“酒桌上的那些精神呢?”
“傻倒是沒傻,就是有點兒後悔,你說我喝那麼多酒幹什麼呢?唉。”
“遠哥,嘆什麼氣?剛才我聽傑哥說你掛了個好'馬子',好事兒啊。”天順插話道。
“你懂個屁,”小杰踢了他一腳,“那叫交了桃花運,旱莊稼要澇一澇啦。”
這算表揚我還是算“臭”我呢?我無言以對,搖著頭問小杰:“芳子沒笑話我吧?”
小杰低著頭嘿嘿地笑:“你厲害啊,誰敢笑話你?人家林武不等笑,你先把人家罵了一頓。”
這我知道,林武說話不著邊際,不罵他罵誰?我尷尬地摸了一把頭皮:“我怎麼到你這兒來了?”
小杰告訴我,喝酒的時候我倆出去上廁所,他把那筆“買賣”的事情跟我說了,我一聽很興奮,對他說,這事兒得抓緊時間辦,喝完了酒就去他家好好研究研究,別讓外人搶了先。最後我喝得連車都上不去了,坐在摩托車軲轆後面亂叫喚,林武找了根繩子,要把我綁在後座上,芳子急了,把林武踹了好幾個跟頭,非讓胡四開車送我回家不可。我不讓胡四送,爬起來竄了個沒影兒,芳子讓小杰帶著她,一路跟著我,一直跟到我累倒在馬路牙子上。小杰讓芳子回家,芳子不回家,非要看著我回家不可。沒辦法,小杰就讓芳子勸我上車,我很聽話,讓芳子坐在前面,我坐在芳子後面,繞過芳子摟著小杰的腰,穩穩當當地回來了。進了小杰家,我表現得相當客氣,又是讓座又是倒水的,還直叫人家妹妹,親得要命,好像人家真是我的妹妹似的。芳子見我好點兒了,就自己回家了。芳子一走,我就像一條破麻袋似的,一腦袋扎到床上,再也沒有起來。天順見我不說話,冷不丁冒了一句:“別為個女人傷腦筋……”
小杰用圓珠筆猛戳了他一下:“胡咧咧什麼,蝴蝶不是那樣的人,咱們繼續討論。”
我坐不住了,站起來把桌子上的那張紙拿了過來:“這是什麼?”
小杰笑了:“我記得我跟你說這事兒的時候,你還沒醉呀,這麼快就忘了?順子,詳細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