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學美術的嘛,機械製圖他也會?”
董啟祥說,人家小廣腦子好使,在裡面學的,不光會機械製圖,連床子都會修呢,還是技術大拿。
“怎麼能跟他聯絡上?”
“你怎麼老是惦記著那點破事兒?這不太像你的性格啊,怕他?”
“我怕他個鳥毛,我是想透過他了解誰在背後陷害我。”
“那還用說?”董啟祥哼了一聲,“林武都告訴我了,背後一直掂對你的是你的把兄弟,叫什麼海的。”
“基本可以這麼肯定,但是我必須把事兒落實了,他究竟是怎麼'捅咕'的。”
“我替你問過好幾次了,小廣什麼也不說,你找他也拉倒,人家就說是你乾的,你能怎麼著?”
“那也不一定,我親自去見見他,也許比你找他管用呢。”
董啟祥嘆了一口氣,蔫蔫地說:“小廣這個人看上去挺粗的,其實這傢伙很細啊……我聽說他去找了那個叫金成哲的,把人家還好一頓折騰,我問他金成哲跟你說了實話?他說,說了實話,就是楊遠。瞧那意思他根本就明白不是你,他這麼幹是什麼意思?這小子現在是湯水不進了,就認準你了,我分析他這是想跟你不算完啊……他在五車間的時候,我經常過去跟他喝茶聊天,他的性格我多少也摸著了一點兒,太愛面子了。你聽聽我分析的對不對啊,根據他的性格,他一開始是想利用跟你叫板來提高他自己的聲譽,結果沒控制住自己,把金成哲打了,自己反倒進來了。進來以後他乾脆不認這壺酒錢了,一條道走到黑,一口咬定就是你敲詐他的,不然別人會笑話他沒有頭腦,打錯了人。這是其一,其二呢,當年你把他砍得不輕,儘管你進了監獄,可是總歸他沒撈回來面子呀,所以,這兩塊促成了他想跟你鬥上一番。我估摸著,他不一定是真想跟你糾纏個你死我活,也就是想掙點兒面子,乾脆你別去找他了,就算世界上沒有這個人算了,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至於你說的理由也對,直接去找金成哲不就完事兒了?”
這樣也行,那就先找金成哲去,我問:“金成哲在哪個大隊?”
董啟祥說:“在木工房,我找人去揍過他一次,他也說就是你乾的,乾脆我跟你一起去,看看這小子說什麼。”
我把掃起來的鐵屑鏟到車上,拉起了車子:“這就走?”
董啟祥說,吃了飯再去吧,又不是找不到他,急什麼?
我笑道:“既然知道他在哪裡了,還拖拉什麼?飯又不是以後就不吃了。”
董啟祥轉身對站在對面跟人說話的老林打了一聲招呼,幫我拉起了車子:“走吧。”
木工房在很遠的地方,得穿過三個車間,足有一里地的路程。我把鐵屑卸下,把車子支在倒鐵屑的地方,跟董啟祥一起拐上了去木工房的路。這裡的路全變了,以前是石子鋪的,現在全變成了柏油路,比外面的馬路還乾淨。路兩旁全是樹,隔幾米一棵松樹,隔幾米一棵楊樹,隔幾米又是一棵梧桐,落葉被掃成一堆一堆的,像一座座小山包。路上不斷有人跟董啟祥打招呼,祥哥好,又出來遛彎兒?老祥兄弟,又來視察工作?大祥,晃盪什麼?又冒充國家幹部了?我發現董啟祥變化很大,以前稍微有一句不好聽的話,他立馬打人,現在他一律笑眯眯的,不時還謙卑地嘿嘿兩聲,好像有求於人。拐了幾個彎,已經看到有人在推著飯車送飯了,董啟祥加快了步伐:“快走,吃飯的時候人多,就喊不出他來了。”不幾步就到了木工房,董啟祥讓我站在一棵樹後:“你先別露頭,我去把他叫過來。”
一會兒,董啟祥摟著一個人的肩膀向我走來。這個人的個子不高,二十三四歲的年齡,乾巴巴的像根樹枝。他被董啟祥摟著,好像很不情願,嘴裡唸叨著什麼,我聽見董啟祥在說:“別害怕,就讓你看看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