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就別找什麼豪華大酒店了,隨便找個飯店吃點兒就去泰山玩玩,聽說冬天裡的泰山很壯觀。春明說,那還不如直接去泰山呢,山下有不少不錯的酒店,在那裡吃也可以啊,吃完了就上山,我記得有個岱廟還是什麼的,裡面的老和尚很厲害,能看出人的生死命運呢,讓他給咱們看看,順便燒燒香,拜拜佛。我同意了,車直接拐上了去泰山的路。天灰濛濛的,一會兒就飄起了細碎的雪花。
冬天的泰山遊人很少,飯店也冷冷清清的。我們找了一家看上去還算熱鬧的飯店,把車停在門口,聳肩縮脖地走了進去。要了一個單間,我讓春明下去點菜,自己站到了視窗。外面的景色的確很壯觀,漫山都是白茫茫的雪。三三兩兩的遊人沿著石階路指指點點地往上爬,因為天陰的關係,這些人模糊得像一團團棉花。心莫名地又惆悵起來,總覺得自己像山上的某根枯樹枝,也許哪一陣風吹過來就會被攔腰折斷……五子死得可真慘啊,他就那麼寂寞地躺在路邊,血流盡了,屍體也很快就涼了,他走得是那麼迅速,我都來不及跟他說聲告別的話。也許他現在與濤哥已經相會在黃泉裡了……我不知道濤哥上路前對五子說過什麼,也許他曾經囑咐過五子,讓他好好活著,可是濤哥才走了不到三年,五子也跟著去了。濤哥會問,五子,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要隨便出門的嗎?是誰喊你出來的?五子會說,楊遠來了,他說他想我,要見見我,我就出來了。濤哥說,那就讓楊遠為你報仇吧。扯,我他媽想到哪兒去了?跟個真情況似的,關我什麼事兒?人要死了,誰也擋不住。跟五子接觸的一些往事,走馬燈似的穿過我的眼前……
春明把兩隻手捂在嘴巴上哈著氣進來了:“真冷啊,開空調,開空調。”
我從桌子上拿起遙控器按了兩下,沒有反應:“算了,我覺得這樣挺好,腦子還清醒。”
春明要出門找服務員,我喊住了他:“別出去了,讓服務員也別進來,說話不方便。”
說著,一個土裡土氣的姑娘就進來了:“老闆喝什麼茶?”
我擺了擺手:“什麼茶也不喝,快點兒上酒上菜,上齊了你就不要進來了。”
姑娘一走,春明笑了:“遠哥,我發現你的腦子有問題,本來咱們幹了這麼大的一票應該高興,你看看世界上哪個人能夠在一夜之間變成大款?可是你不但不高興,而且還愁眉苦臉的,怎麼了這是?為五子的事兒?我不是說了嘛,他的死跟咱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你想那麼多幹什麼?再說,即便是你感覺心裡過不去也不要緊,咱們可以倒個時間回來打聽,打聽到是哪個人乾的,直接'摸'死他拉倒……咱們有錢了,辦這樣的事情跟張飛吃豆芽似的。”
我笑了笑:“是啊,花個幾萬塊錢就可以請個殺手,這事兒就交給你了……剛才你說什麼?我的腦子有問題?我不承認,這證明我感情豐富,是個真男人。記得十幾年前我第一次被判刑的時候,情緒很低落,老是想,我進來了,我爹和我弟弟怎麼辦?金高也這樣說我,他說,你難受什麼?誰沒有親人?都像你這樣,咱們還用混嗎?我告訴他說,這並不代表我害怕了,這代表我成熟了,這也是我跟一般混混的區別所在……一般混混是個什麼級別?他們只知道打打殺殺,腦子裡裝著一盆糨糊,跟他媽機器人沒什麼兩樣。我呢?我感情豐富……”
春明搖了搖手:“我說不過你。反正我覺得有些事情你得把它想開了,好朋友死了,難受這是一定的,可是也別太往心裡去,那樣容易失去方向。”我丟給他一根菸,訕笑道:“你也一樣,跟哥哥我永遠排不到一個級別裡去,感情不細膩嘛。”春明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