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槍別到後腰上,沉聲說:“別緊張,也許咱們想多了,你裝做找廁所,到處看看。”
春明把褲腿放下,起身走了出去。我走到窗前抬眼看去,雪越下越大,爬山的遊客一個也不見了。一種不詳的預感驀然襲上心頭。剛才那個小子的眼神分明不對頭,他一個上菜的服務生緊張什麼?莫非是有人安排他上來探察情況?不行,這個地方很危險,不能呆在這裡了,應該馬上走。我似乎看到旁邊的房間裡藏著不少人,他們虎視眈眈地埋伏在那裡。我嘩地拉上窗簾,倚在窗臺邊屏了一下呼吸,邁步走到門後,把耳朵貼在門縫上,外面除了有幾個姑娘的竊竊私語以外,什麼動靜都沒有。一陣腳步聲傳來,我聽出那是春明的,一把拉開了門:“有什麼情況?”
“沒有,”春明關上了門,“這個樓層沒有客人,樓下有兩桌吃飯的,那個服務生在忙著上菜。”
“趕緊走,我覺得不好……”
“遠哥,咱們是不是多心了?在這裡不應該出什麼事情吧?”
“說不上來,也許是殺五子的那幫人在跟蹤咱們。”
“跟蹤?什麼意思?連咱們也想殺?難道他們昨天晚上看見咱們兩個了?”
“別分析了,先走。”我抓起大衣,邊穿邊把春明的皮衣丟給他,“快,我越想越不是個事兒,先離開這裡再說……出濟南,就從這裡走,走泰安,先去濟寧,我那邊有一個牢友。”春明胡亂吃了幾口菜,疾步衝到門口:“服務員,結賬!”
樓下,幾個剛剛進門的客人在互相撲打著身上的雪花,我開玩笑說:“瑞雪兆豐年啊,明年是個好收成。”
一個老太太轉身衝我點頭:“說得是,好幾年沒見這麼大的雪了。”
春明已經在外面發動了車,我又仔細打量了這幾個客人一眼,沒有什麼異常,轉身出門。
風擋玻璃上落滿了厚厚的積雪,我掰著雨刷將這些積雪扒拉開,又用手擦了兩把,拉開車門上了車。沒等坐穩,車就衝了出去。拐上去濟寧的路,我回頭看了一眼,後面的玻璃也被積雪覆蓋了,什麼也看不見。我讓春明停下車,拿著一塊抹布把後面的積雪清掃乾淨了,趁機看了看後面,什麼也沒有,只有一輛拖拉機突突地冒著黑煙往前爬行。回到車上,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訕笑道:“兄弟,這叫什麼?這就叫做驚弓之鳥啊。孃的,死了個五子,把我也嚇懵了。”路面太滑,車開得很慢,春明嘟囔道:“這不叫害怕,這叫謹慎。回去以後無論如何我也得換輛好車,這種破車開都不敢開,一開快了就翻個兒。”我戳了他一把:“來的時候我是怎麼囑咐你的?咱們這次弄的錢千萬先別花。這車怎麼了?很好啊,你沒看看多少人連腳踏車都沒有的?知足吧你就。”說著話,我下意識地往後瞄了一眼,那輛拖拉機已經沒有了,一輛跟我們的麵包車差不多的車跟在後面,太遠,看不清楚牌照,只看見駕駛室裡坐著兩個人,他們在抽菸。我推了推春明:“速度再慢一些。”春明看了倒車鏡一眼:“把後面的車讓過去?”
我點了點頭,眼睛依舊盯著那輛車。看清楚了,裡面坐著兩個人,其中一個剃著光頭,耳朵上戴著一個毛茸茸的耳套,顯得很土氣。他似乎也看見了我,默然把臉轉到了一邊。這個動作又讓我的心一緊,這個混蛋對我們有什麼企圖!不然他是不會用這種貌似漫不經心的動作來轉頭的,媽的,老子是幹什麼的?就你這種“小戳戳”也想跟我玩兒?來吧,看我怎麼收拾你。我用腳蹬蹬春明的座位,輕聲說:“後面這倆小子有問題,把槍拿到順手的地方,車往邊靠。”這個地方很偏僻,左右都是山,雪遮蓋得山模糊得很。我把槍從後腰裡摸出來,輕輕開啟了保險。
車裡太沉悶,我讓春明開啟了錄音機,春明邊翻錄音帶邊問:“遠哥喜歡聽什麼音樂?”我說:“別放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