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只是嚇你一嚇,這麼緊張做什麼?”
這廝是在作孽,作孽啊。
岸上圍觀者聽起來甚眾,騷動中忽聽見一聲尖叫:“唉呀媽呀,那不是甄家老女嗎?!”
驚叫聲奔逃聲霎時此起彼伏,噼裡啪啦一陣亂響。
本老女十分想一頭再栽回水中,蹲到天黑人散時,再偷偷爬上岸,偷偷的捂住臉回去。
我被雲洲一件衫子包住給裹了回去。
臨走時,雲非白忽然開口,略帶遲疑問雲洲道:“你們……認識?”
雲洲箍著我腰上的手重了幾分,淡笑一聲,慢慢開口:“豈止是認識。”
頓了下,又向雲非白道,“哥,方才謝謝你救了阿離上來。”
雲非白卻未做聲。
聽得雲洲又繼續道:“我送阿離回去了,郡主還等著和你遊湖呢,如此良辰美景大哥莫要辜負了才好。”
剛一被拎進門,丫鬟們便鬼哭狼嚎叫嚷著撲上來,圍著我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吧嗒吧嗒的掉,叫我耳膜隱隱作痛。
雲洲倒是一派淡定,吩咐讓人速速去燒洗澡水、熬一鍋薑湯。聽得呼啦啦一陣腳步疾奔後,屋子霎時就只聽得見他的聲音慢悠悠響起:“好了,睜開眼吧。”
這廝,終於還是拆我臺來了。
本老女咬牙屏息,打算堅持到底,臥在床上巋然不動。
他等了片刻,輕笑一聲,俯身下來,薄薄氣息從我麵皮上掃過:“不睜?”
我面上滾起一陣熱浪。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叫一向端莊自持的本老女稍感不適。
他氣息愈近:“真的不睜?”
本老女腰背挺直,打算繼續挺屍之姿巋然不動,正揣著胸口撲騰撲騰的一顆巴掌心,忽覺一溫熱柔軟的物什壓到了唇上。
我怔了一怔,然後一個激靈,猛睜開眼。
孤男寡女,四目相對,唇唇相貼。
麻雀東南飛,半空響驚雷。
我從床上一躍而起,雙手捂胸:“你、你、你幹什麼?”
雲洲直起身,抖了抖袖子,望著我一本正經的慢悠悠開口:“我以為你沒氣兒了,給你介面氣。”
說著,朝我胸前瞟了一眼,似笑非笑:“怎麼,你以為我幹什麼?”
我訕訕放下手,衝他乾巴一笑。
他冷哼一聲:“你這兩日相親可真是叫人大開眼界。”
我道:“過獎,過獎。”
他嘴角抽了抽,面上略顯慍色:“就這麼著急嫁人麼?”
我訝然反問:“難道我要老死閨中嗎?”
他目光微動,轉了轉,又落到我面上:“如果我說我娶你呢。”
我怔住。
雲洲坐到我旁邊,伸出手來拉我。
我望著他一陣恍惚,恍然間記得曾經某個山茶花開滿山谷的曼妙黃昏,他也曾對我講了這樣一句話。
他說:“阿離,我要娶你。”
那是他第一次叫我阿離。那時的我,初初長成,正是娉娉婷婷十五年華。那時的他,時隔六年,再來藥師谷,也已長大,也還很年輕,有好看的笑,好看的眉毛眼睛,正是少年得意張狂時。
離開時,他與我說:“明年這個時候,我就來娶你。”
我像九歲那年第一次送他走那樣,爬到牆上,目送他的馬車走遠,直至暮色落下。
第二年山茶花開的時候,卻未見他。
我每日騎在牆上眺望谷底那條小路,從日出到日落,直到山茶花謝下,我離開藥師谷。
後來想一想,那不過是他少年時隨口說的一句話,他並沒有承諾,我也並沒有應答,實在是算不得什麼,只是我卻傻傻的當了真。
那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