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君子遠庖廚,咱們家就是跟別家不一樣,爺這都是舉人了,不僅不遠還得來幫廚。等到了京城啊,還不知道爺得吃多少苦頭。」陳景嘴上雖抱怨,但還是老老實實拿過蒜頭認認真真剝起來。
「這可是你自己主動進來的,我不是讓你留在前頭跟他們多說說話來著?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事啊。」
沈三清知道,自從跟自己成親之後,陳景那些個朋友同窗就老笑話陳景不是娶了個年輕妻子,而是娶了個河東獅,這次自己跟他一起去京城,外邊也不是沒有說閒話的,就連這回一起出發的劉羅兩人也一樣。
劉漢青出門只帶了個書童和一個暖床的丫鬟,陳忠為了省點盤纏更是就自己一人,誰也沒帶。兩人沒出發之前知道陳景要拖家帶口的去京城,還都勸他,讓他千萬想清楚咯。
劉漢青他年紀跟陳景差不多大,妻子就比他小一歲,在他看來讓人待在家舒舒服服當少奶奶多好,何必跟出來風餐露宿的受罪。
羅忠好點兒,他想得簡單,覺得陳景一人出來頂多帶上壽兒就只花兩份銀子,把家裡妻子丫鬟帶上就絕對不止花四份銀子。畢竟連他這麼摳的人,平日裡也得多省下一份錢給家裡娘子買買胭脂,更何況是本就花錢從不心疼的陳景。
「瞧瞧,光顧著跟你和鈴鐺鬥嘴,差點連正事都忘了。」陳景一聽這個就猛地一抬頭,「剛在甲板上漢青提了件事問我和羅忠的意見,我覺得這事挺好,只不過咱們夫妻倆一起出來的,總不好我一個人就定下,這不就來跟你說說。」
「所以到底是什麼事情呢?」陳景這人平常一般不囉嗦,說話也不拐彎抹角。但是,假如有什麼事情他覺得說出來三清不能同意的時候,他就會不自覺的鋪墊很多。
三清剛嫁給他的那會兒還不清楚他這毛病,頭兩回還真仔仔細細的聽他車軲轆的說。現在早就摸透了他,前邊那些話基本都是廢話,精煉提取一下就是一句話的事。
「這次我們這麼早就到京城,等到春闈結束放榜起碼是大半年,萬一還能再進一步就還得繼續留在京城。與其賃宅子住得湊湊活活,還不如到時候添上點銀子,買個小宅子下來住著安心。
一來是自己的宅子,不管在屋裡添什麼東西都不心疼,二來也算是在京城有了份產業,到時候能考個功名最好,萬一落榜把宅子再一轉手,多少還能賺點銀子回去。」
劉漢青家裡也是經商發的家,只不過發家之後家裡總覺得為商不是正道,又想盡辦法散了大半家財脫了商籍,一門心思讓家裡的子孫往科舉這條路上奔。
但有時候骨子裡的傳承真不是那麼容易說斷就斷的,旁的讀書人哪裡能想到這個,也就劉漢青,今天上船的時候看著陳景帶了那麼多東西出門,腦子一轉就轉到這上邊去了。
「好啊,這是好事啊,這還商量什麼,就這麼辦了!」三清一聽這個立馬眼睛一亮,置業啊,這到什麼時候都不是一件虧本的買賣。更何況是在京城置業,這也就是現在,要擱在幾百年後,就陳景這身家還想在京城買房?做夢去吧。
「再說,真要買了宅子賣什麼賣,到時候若是真中了進士要留在京城,那就正好能安頓下來。要是外放或者沒中也留著,我們回家的時候把宅子往中人那頭一放,也能租出去掙錢。」
三清到底是後世來的,怎麼把房子經營到最大利益化,誰也越不過她去,「只不過到底是京城,真要買個宅子不便宜吧,咱們這次出門帶的銀子夠嗎。還有羅大哥那頭,這事他願意?他在銀子上頭可要緊。」
「銀子的事不用操心,都說窮家富路,我這回還帶著你出來,怎麼能不多帶點銀子傍身。」陳景見她一口答應下來,就不由自主的笑起來,「老羅那兒你更不用操心,他是摳但他更想賺錢,漢青那張嘴只要跟銀子沾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