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孫媽好。」沈三清這些日子算是摸清楚了,孫媽就是名副其實正院和東院之間的潤滑劑,自己得罪了金氏不要緊,但是萬萬不能把孫媽給得罪了。
「您也知道我孃家比不得咱們家這般產業,今天我就跟您交個底,且不說這麼多田產我以前沒碰過,就是我家以前那些在鄉下的田產我也從沒去看過。農事方面要說誰一竅不通,頭一個就得是我。等到了鄉下我怕是連五穀都分不清,要鬧笑話的。」
有時候勇於承認自己的短處也是一種勇氣和優點,比如此刻孫媽就真沒想到沈三清要說的是這個,但是看著她真誠的眼神,和以前聽說的沈家最嬌慣閨女的傳聞,她也就不得不信了。
「這事您放心,哪能能讓二奶奶一個人去鄉下,就是您願意家裡也不放心啊,這次奴才陪您一起去,就當沾了奶奶光出門散散心。」孫媽也是沒辦法了,想了又想乾脆心一橫把自己也搭上來。
「要是二奶奶覺得行,太太那頭我回去就安排安排,正院丫鬟婆子都不缺,我明天就能跟二奶奶一起出門。」
沈三清看著眼前十分殷切的孫媽,還想說些什麼可是又一時之間想不出還有什麼能說的。況且她也不是一點都不想搞清楚陳家的產業,現在這麼好的機會放在手邊,自己哪怕是個端了俗念的菩薩也得伸手拿過來看個究竟。
「鈴鐺,你說這事靠譜嗎?」最後沈三清還是點頭應下了這個差事,只不過等鈴鐺孫媽送出東院再回來,她看著笑得見牙不見眼的小丫頭,心裡又有點忐忑起來。
「啊?二奶奶您問我啊,我也不知道靠譜不靠譜。」小鈴鐺進了陳家被巧兒□□過之後,說話辦事都妥帖了許多,這會兒她也不敢亂說什麼,「要不咱們去問問二爺吧。」
東院的丫鬟下人們有個口頭禪:我們二爺怎麼怎麼。好像就算有天大的事,只要有他們二爺在,那就什麼都不叫事。現在小鈴鐺天天跟她們在一起,也漸漸染上了這個毛病。
「我倒是想呢,可你家二爺不是不在嘛。」沈三清現在其實也想找陳景,只可惜這人過完年之後又去了書院,這回是山長給他這個馬上要進京趕考的學生開小課,他為了不耽誤上課,乾脆都住到書院裡去了。
「那,那我們去書院把二爺找回來?」小鈴鐺見三清一臉為難的樣子,恨不得自己現在就去書院找人,「我現在出門上山,下午二爺就能回來。」
「算了算了,答都答應了還問什麼啊,不就是去鄉下看看檢視田產,幾天就回來了,應該沒什麼事。」沈三清擺擺手不讓小鈴鐺去,一是既然答應了就不可能又反悔,還是把陳景叫回來再反悔,那不是沒事找事是什麼。
再說一直以來就吊兒郎當,對讀書無可無不可的人這回去書院算是真用心了,現在正是他要緊的時候,自己總不好什麼事都去問他,讓他分心。
這麼一想沈三清算是對這次下鄉之行打定了主意,而孫媽那邊更是動作迅速,第二天一大早就挎著個小包袱皮往東院來,只等沈三清收拾好就能出門。
陳家的田產大部分都離縣城不遠,只不過當初祖上發家也是慢慢累積,多年置辦下來的田產多少分散了些。出發之後孫媽說明瞭情況,兩人商量好就決定先把最遠的田產給查完,然後再一站一站的往回走。
好在村子雖遠但是並不偏僻,甚至因為臨近的鎮上有個小碼頭,村子裡還格外的熱鬧。陳家的田都是有人常年守著的,每年本家這個時節都要過來,等沈三清到的時候屋子都已經收拾好了。
鄉下比不得家裡,但還是勝在有些野趣,就好比晚上的晚飯,田裡的雜魚煮湯、現捉的泥鰍炸得酥脆,還有爆炒鱔魚看著賣相不大好,但是吃到嘴裡卻是香得不能再香。
惹得沈三清又臨時讓人去弄了一罈子米酒來,跟孫媽兩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