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坐,不必多禮,聽說前幾日你來我府中幾次,不巧本官均外出辦事,倒是教你跑了冤枉路。”包拯難得的面帶微笑,緩步來到桌邊大藤椅上坐下。
蘇錦隨之就坐,笑道:“大人日理萬機,自然空暇無多,在下成天無所事事,固然這時間上跟大人踩不到一個點子上。”
包拯呵呵一笑道:“你倒是會自謙,日理萬機豈能用於我身,當今皇上和朝堂上的相公們才是日理萬機呢,我等只是雞毛蒜皮的小事窮忙罷了。”
蘇錦索性馬屁拍到位,正色道:“百姓無小事,包大人為百姓忙碌其價值跟處理軍國大事無分上下,國家大事正是由千千萬萬個小事所構成,大人才是真正幹實事的人,若官員個個守一方百姓安居,便是國之大幸,何愁國不昌盛,民不富足呢。”
包拯有些驚訝的看著蘇錦,半晌道:“你這一番言辭倒是真有一番道理,百姓無小事,這句話說的好,只是有些孩子氣了,要官員個個廉潔奉公守牧一方安寧富足,這事說說而已,哪裡這般容易。”
蘇錦笑道:“是是,在下有些理想化了,譬如這廬州府……”
包拯伸手製止蘇錦的話語,臉上愁雲漸起,心裡暗暗佩服,包拯這是真心的為國為民,也是直肚直腸,從不掩飾;一提及這些窩心之事,馬上便形諸於外,憂國憂民之心溢於言表。
見包拯不言不語,蘇錦也不敢多嘴,只是看著包拯的臉龐,幾日不見,包拯曬得黝黑,原本是個面板還算白皙的白包拯,此刻卻真是個包黑子了,卻不知這幾日他在外邊頂著烈日做些什麼。
“蘇小官人,有些話本不想跟你說,但本官考慮再三還是要跟你說說為好,以免你誤打誤撞,吃虧而不自知。”包拯忽然嚴肅的開口道。
蘇錦心頭一凜,包拯如此鄭重的提出,事情一定非同小可,當下抱拳道:“請大人明示。”
包拯揮手命廳內諸人全部退出,這才道:“近日廬州城中之事,蘇小官人當有所耳聞吧。”
蘇錦愕然道:“什麼大事?在下不知啊,這幾日都在書房內整理書籍,準備苦心鑽研以應科舉,外邊的事一概不知。”
包拯道:“你決定科考入仕了麼?”
蘇錦道:“在下深思熟慮,覺得還是用有為之身,為百姓某些福祉為好,也不枉來人世走一遭。”
包拯盯著蘇錦看,揣摩著蘇錦所言之真偽,原本蘇錦入仕只是為了不被欺壓,幾天時間竟然說出為民謀福祉這樣的話來,不得不令人懷疑。
“也好,不論出於何種目的,入仕總是正途,哪怕為民辦一件好事,也是好的,決定了便好,稍後我們再談這件事。”包拯不願再蘇錦的科舉動機上做文章,畢竟大多數參加科考之人都是抱著升官發財光宗耀祖這樣的目的,就動機而言,很少有為國為民的想法,自己又何必糾纏蘇錦的目的呢?
再說從蘇錦的言談舉止來看,倒不似是個大奸大惡之人,只要不禍國殃民便足以稱得上稱職了。
“其他的事倒也罷了,但近日有兩件事,即便你天天打聽,恐怕也難得知道,但是本官願意告訴你。”包拯的語氣變得凌厲起來,顯然心中不平頓生。
蘇錦豎起耳朵靜聽下文,只見包拯握住拳頭在扶手上狠狠一砸憤然道:“秦大郎一案所涉人員均已失蹤不見,那驗屍仵作五日前在大牢身亡,據說是自縊而死,朱世庸判了個畏罪自殺。”
蘇錦大驚道:“當真?知府大人竟然敢殺人滅口?”
包拯嘿嘿冷笑道:“連你都知道是殺人滅口,可見這事蹊蹺,但朱世庸做的天衣無縫,拿到了仵作承認殺人嫁禍的供詞,而且是仵作吳五哥親筆畫押的供詞,做的一場好戲。”
蘇錦默然無語,知道朱世庸黑,沒想到這麼黑;知道朱世庸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