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沒了,糧食倒是有,肉食卻沒有了。”
“殺馬,將拉車的馬匹全部殺了,馬肉驅寒,雖然有些暴殄天物,但也顧不得了,必須守住這裡,否則死路一條。”
身邊的將領們默然,大帥這是下決心死守了,平日大帥將馬匹看的跟寶貝一樣,當初過夾山沙海的時候缺水喝,大帥寧願讓馬兒一天喝三頓水,人卻只能喝一次,可見對馬兒的珍視;這些戰馬若是在大宋國內都是百貫上下的價錢,此刻卻不得不淪為豬羊一般提供肉食,實在是太可惜了。
一夜時間,三千多匹戰馬被就地宰殺,馬肉加白米熬成一鍋鍋的肉粥糜送上城頭,士兵們貪婪的一碗碗的灌下肚子裡,圍著篝火靠在城牆垛下鼾聲大作,蘇錦沒有休息,他帶領親衛隊一直不停的在四城城頭巡視,直到天色大亮。
艱苦的攻城戰持續了四天時間,每日辰時起,遼軍便會開始瘋狂的進攻,直到午時退下休整吃飯,午後繼續,然後便一直持續到天黑,以至於大夥兒都形成了規律,一到點都自覺的提著兵刃上城頭或者是下城頭,比上班下班還準時。
無論是攻城的還是守城的都已經趨於麻木,這麻木不僅是對於生死的熟視無睹,甚至也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了,守城的箭支早已用光,士兵們每天另外要做的事情便是搬磚搬石,上下城牆懷裡總是兜著一大包石頭當武器,以至於城中磚石短缺,連青石板路都被撬了幾條。攻城的也物資消耗殆盡,投石車已經不能用了,倒不是沒有石塊往城頭砸,而是它們超負荷的使用都已經散了架,箭支消耗乾淨,雲梯、衝車也都毀壞大半,到了第四天早晨,遼軍甚至只剩下三百多架可使用的雲梯,根本不能勝任攻城之需了。
耶律重元不得不下令暫停攻城,面對高牆,沒有云梯可不成,難道搭人梯上去?雖然現在就算是全部站在城牆根下也沒事,宋人只會用些石塊磚頭往下砸,造成不了多大的殺傷,但自己也不能命士兵靠著眼神將宋軍一個個瞪死。
耶律重元命令全軍,抓緊修理損壞的投石機並打造新的簡易雲梯,並派人急速往北去往烏州儀坤寧州去調集攻城器械和箭支來,他相信,只要再高強度的攻擊幾日,皇城必破,因為宋軍明顯已經沒什麼手段來阻止自己的進攻了,除了高牆,他們什麼都沒了。
蘇錦心急如焚,形勢越來越緊迫,耶律重元就像條瘋狗咬住了便不撒口,完全的不顧傷亡,四天時間雙方死傷人數超過九萬,自己計程車兵銳減三萬多,而耶律重元付出了六萬人的代價,可是即便是這樣大的傷亡,也沒有讓耶律重元放棄進攻。
誠然,耶律重元用的正是換命的蠢辦法,他有十六萬人馬,去了六萬還有十萬萬,攻城綽綽有餘;而蘇錦的大軍本就只有八萬人,陣亡三萬只剩下五萬了,人數越少,守城露出的破綻便越多,遼人便更有機會了。
遼軍一直休整了兩日,蘇錦知道這是大戰將至前的最後一絲寧靜,站在北城站樓上,看著一車車的物資從北方運往遼軍大營的時候,蘇錦的心沉到了谷底,他很想率軍衝出城去奪下軍需物資,但他知道那是不明智的,耶律重元焉能給自己這個機會,恐怕早就張網以待了。
饒是蘇錦聰明機變見識頗廣,此刻也束手無策,在耶律重元瘋狗般的死纏爛打之下,實在是沒有好辦法應對,蘇錦意識到這六個月來自己是多麼的幸運,趁著遼人內部空虛的時候很賺了一大筆,但如今恐怕要連老底都要賠進去了。
蘇錦召集全體將領在東城城樓內開會,會議氣氛凝重,大家都意識到形勢的嚴峻,一個個皺著眉頭默不作聲。
蘇錦打了個哈哈看著眾人笑道:“各位一個個垂頭喪氣如喪考妣,這是怎麼了?”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翻著白眼,都這個時候了,大帥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