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的樹,一邊喘氣,一邊哭,但周圍人來人往,行色匆匆,偶爾有幾個停步的也是好奇地看兩眼,沒有一個人過來問一問,是怎麼回事。
景北哭累了,慢慢直起身來,人情薄比紙,是的,她從小就知道。
飢餓使她頭暈眼花,蜷縮在牆角,寒冷、骯髒和嘈雜使她幾乎沒有合過眼。景北已經覺得自己麻木了,大腦一片空白,沒有力氣去想形象和臉皮的事。現在哪怕讓她伸出手向人乞討她也願意,只是一陣一陣的眩暈使她手足發軟,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迷迷糊糊中有人正在解開她的領口,景北掀開眼皮,影影綽綽,不止一個流氓地痞。
“呸,沒錢,不過長得還不賴。”
他們想要的不只是錢,還有她。
景北掙扎,這就是所謂的雪上加霜,人在可憐可悲的時候,通常都會遇上更加可憐可悲的事。
這個巷子不算太偏僻,偶爾有喝醉酒的人經過,但對於這些痞子的做法見怪不見,甚至不會往他們這邊多看一眼。
就在景北已經絕望的時候,一個痞子開始解褲帶,她拼盡全力推開了另一個人,在驚慌中瞥見一抹白色身影出現在她的視線裡。
她甚至沒去思考,奮力跑去,跌跌撞撞地撲向那個白色影子,那影子閃了一下,她身子一軟便摔倒了,在失去意識前她死死抱住他的腿,“救命……”
景北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了,移開額頭上的毛巾,陽光刺得她眼睛都睜不開,四肢疼痛痠軟,昨晚的記憶逐漸浮現,霎時緊張得全身汗毛都豎起,驚慌失措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發現仍好端端地穿在身上,終於鬆了口氣。
所有的記憶都停留在那抹白色的影子,一陣淡淡的麵包香氣輕霧般地瀰漫過來,耳邊聽見細微的音樂,景北的心莫名其妙地一蕩,撐起身子爬下床。
小心翼翼地走出去,屋子大的出奇,但傢俱卻少的離譜,乾淨得像博物館的展品,只有一張靠窗的沙發和貼著牆的架子,一排獎盃和獎狀,依次看去,大多是跆拳道和射擊比賽所獲。
靜靜的呼吸聲從陽臺傳來,景北躡手躡腳向外看去,結果這一眼讓她剛剛恢復正常的脈搏又狂跳起來,窗邊分明坐了一個人,逆著光,景北完全看不清他的模樣,只看得到日光照耀下整個輪廓都彷彿鑲了金邊。
“咕嚕”一聲,空空的肚子已經開始反抗,驚動了睡夢中的人,景北大囧,轉身,試圖儘快撤離。
“廚房裡有面包。”他並沒有轉身,只是伸手指了指某個方向。
這聲音,原來是熟人。景北嚥了一口口水,她清楚自己此時的形象有多糟糕,但她儘可能用很有禮貌的語氣說,“謝謝你救了我。”
對面的人靜默了一會兒,似乎是笑了,聲音非常有質感,語調也悅耳,“我原本沒有打算救你,但是你一直死死地抓著我。”
景北呼了一口氣,依舊保持著友好地笑顏,“不管怎麼說,還是謝謝你,蕭教練。”
是的,景北的救命恩人是蕭琛,只見他站起來,並沒在意景北的話,而是起身去了廚房,背朝著她的時候說,“吃完,你可以離開了。”
這樣揹著光,蕭琛的個子很高,肩和背卻挺得很直,身材修長,表情淡漠,當他遞來盤子時微微側臉的角度,臉龐與下巴的輪廓好看的讓人移不開目光。
景北記得班上的男同學們,都把頭髮剪得奇奇怪怪,她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他這種清爽怡人的男生了。
接過麵包時景北下意識避開蕭琛的目光,低頭狼吞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