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墨凌毫不猶豫道:“後宮的事情,你做主就是,不必來問我。”
桓宓搖了搖頭:“坤成君也算有功之臣,他的女兒,我不敢隨意安置。”
商墨凌笑著在她腰上掐了一把:“哪裡有什麼敢不敢,你做事一向教人放心,儘管決定就是了。”
桓宓還想說什麼,有幾分猶豫的模樣,最後只化成一個淺淡的微笑:“好,我知道了。”
“還有一件事,”商墨凌道:“晚膳詔了麗婕妤來陪侍,你就不必過來了。”
桓宓怔了一剎那,似乎是很難理解他這句話似得,過了很久才慢吞吞道:“好。”
商墨凌似乎看出了她表情裡的不悅,愛憐地將人攬進懷裡:“寢時去找你。”
桓宓忍了忍,到底還是問了出來:“補償?”
商墨凌愕然:“什麼補償?”
桓宓從他懷裡退出來,彎起眼睛做出笑的模樣,似乎是在和他打趣:“對於沒能陪我一同用晚膳的補償?”
商墨凌笑了起來,又去攬她的腰:“對,將我補償給你,你可願意?”
桓宓扭身躲開,站到階下:“你忙吧,我要去處理你的三宮六院了。”
商墨凌終於發覺出不對,遲疑著問她:“你彷彿心情不好?”
桓宓站在龍案前看他,看了一會,又去看他身後的描金影壁,慢悠悠地嘆了口氣:“做藩王的王妃與做帝王的皇后,果真完全是兩種情境,先前母后告訴我這會很辛苦,我還不相信。”
商墨凌溫和地微笑,走下來試圖安慰她:“倘若實在辛苦,就找人分擔一些。”
桓宓後退了一步,挑起唇角來想要回應他的微笑:“倘若坤城鳳氏的女人入宮,你想必要多加恩寵吧。”
商墨凌頓住了腳步。
桓宓聳了聳肩,想做出一副灑脫的表情來:“做皇后果真很辛苦,偏偏還分擔不得,你說先朝後宮裡的後位之爭血腥殘酷,我卻是想不通,這樣一份辛苦的活計,為什麼還有這麼多人夢寐以求呢?”
商墨凌皺起眉來,又向她走近了一步,問道:“我可以助你做些什麼?”
“什麼都不能,”桓宓無奈地笑了一下:“所以我覺得辛苦。”
☆、貳貳。皇后
秀女在後宮中住了將近一月,內宮女史便上疏請桓宓決定秀女們的去留,年輕的皇后擬好了留宮秀女們的封位,將名冊寫在上好的宣紙上,隆重地放進來檀木盒裡,然後送進了長樂宮。
皇太后一邊展開那捲布帛,一邊不著痕跡地打量桓宓:“聽說你最近總是心情鬱郁。”
桓宓心中一凜,急忙欠身低頭:“許是因為天氣愈發熱了,才容易煩躁。”
皇太后慢悠悠地笑了一聲:“親手為自己的丈夫遴選後宮,的確是難為你了。”
皇后心中有這個想法,著實是一件有失正宮風度的事情,桓宓垂首看著地毯上繁複的花紋,想要否認,然而喉頭卻像塞了一把黃連,又澀又苦的味道霎時瀰漫開來,一直苦到心底。
皇太后對她寬容地微笑,將布帛放在一邊,緩言漫語地安慰她:“不管怎麼說,他的心思還是放在你身上的。”
“兒臣知道,”桓宓低聲道:“是兒臣心胸狹小,兒臣有罪,母后不必憂心。”
“阿宓呀……”皇太后輕輕嘆了口氣:“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畫眉山的故事。”
桓宓想起那個滿是悲哀的故事,心情愈發低沉:“阿姐先前曾告訴過兒臣。”
皇太后點了下頭:“我曾經告訴阿妤,我希望墨凌擁有的妻子,是一個能夠將他放在心裡的人,能夠一心待他的人。可是當你真的出現,你從他的王妃變成了皇后,我又開始心疼並且後悔,如果你姓鳳,或者,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