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明恆,你讓他殺人,他可以連眼睛都不眨一下,面對刀光劍影都能坦然無懼。可若說是演戲,他這老實人確實有些為難。
上了車,容哲修光剩下嗚咽和揉眼睛,再也擠不出眼淚。
“世子,真要入宮?”明恆問。
容哲修道,“當然是真的,所謂惡人先告狀,總不能讓他們搶先!”
明恆頷首,“卑職明白!”
馬車快速朝著皇宮駛去。
林慕白得知,一臉無奈,這孩子是越玩越起勁了。早前這府裡誰都不敢惹他,誰都不敢輕易跟他玩心眼,他自覺沒勁。如今來了個白復,跟他動心思,他還不得使勁的玩?!
輕嘆一聲,讓一個六歲的孩子逗著玩,這暗香實在是太讓自己失望了。就這點腦子,還敢進恭親王府?
倒是薔薇罵得好,“純粹找死,早晚得死在她自己手裡!”
說起來也不是什麼大事,畢竟蘇離並無大礙。只是受了驚嚇。說到底在這恭親王府裡,容哲修還是唯一的孩子,唯一的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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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寧府。
蘇婉與玉弦跟在容景垣後頭已經很久很久,離開京城,遠離家鄉,只為這夢中一眼,執念不滅。玉弦從包袱裡將冷饅頭取出來遞給蘇婉,“主子,吃兩口吧,這附近荒山野嶺的,估計連客棧都找不著。吃一些充充飢,才有氣力繼續往前走。”
如今正值夏日,火辣辣的太陽當空照。
蘇婉以袖拭汗,一張臉熱得通紅,“你也吃點吧!這一路上,苦了你!”
“這算什麼,咱們當奴才什麼苦沒吃過,倒是主子您——”玉弦撇撇嘴,狠狠咬了一口幹饅頭,“如果這一次還不能拿下,才是大損失。”
“什麼拿下不拿下。”蘇婉瞪了她一眼,“不過是大恩未報,我不能如此忘恩負義罷了!”
“嘖嘖嘖,主子,咱們都到了這份上了就不打馬虎眼。”玉弦笑嘻嘻的湊上去,“主子,你若真念著奴婢隨你一場,來日你與沐王殿下真的成了,記得讓奴婢喝杯喜酒討個彩頭。”
“死丫頭,盡胡說!”蘇婉心裡是歡喜的,只不過八字還沒有一撇,她哪敢說大話。男女之事,她也是初初相遇,哪知道太多。
前面的歇夠了,又開始繼續往前走了。
因為是流放,所以容景垣不可能有什麼好待遇。破舊的馬車,已經是徐婕妤能買通的最好腳力。車內的容景垣,手銬腳鐐齊全,這也是為了防範重犯逃離的舉措。
被流放的,多為窮兇極惡之人,或者是政治上慘遭失敗之人。
容景垣想了想,自己似乎都不符合。可偏偏,諸多皇子之中,他是唯一一個被流放的天之驕子。輕嘆一聲,此生不公已然太多,唯一幸事便是母親安好。這麼一想,似乎又坦然了不少。
出了餘寧府,是一條山道。山道崎嶇難行,再加上一側懸崖峭壁,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
容景垣坐在車內,聽得外頭兩名押解的役夫交談道,“當心點,這兒算是虎狼之地,到處是匪寇橫行。”
虎狼之地?
這算什麼虎狼之地,想當年他深入漠北,為大祁九死一生,險些全軍覆沒,那才是虎狼之地。如今烈日昭昭,還怕什麼匪寇呢?
正想著,突然車子好像卡住了石頭,猛然顛簸了一下。
車子劇烈顫抖,緊跟著便停了下來。
容景垣神經一緊,只聽得外頭傳來渾厚的吼聲,“都給我下車。”
役夫纏著聲音道,“大膽,這是官家的車子。你敢劫道,不要命了嗎?”
“劫的就是官家的車子!你們一個個當官的,逼得我們沒飯吃,還敢跟我說官家!弟兄們,今兒個就割了他們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