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個粥怎麼去了這半日?你做事可是越來越不成樣了——”明獨秀聽到門響,還以為是陽春回來,先抱怨了一句,才轉過頭去。不想這一眼卻看到了個意料之外的人,她難以置信地捂住了嘴,片刻後才顫聲喊道:“母親?!”
聽到女兒的輕喚,白氏身體微震,卻是一言不發,只直直看著她。那目光空洞而又灼人,呆滯卻又專注,配著白氏木然的表情與狼狽的模樣,直看得明獨秀將先前的驚喜盡數打消,唯餘膽戰心驚。
“母……母親?”
明獨秀只當白氏是看到自己現在的模樣後驚呆了,不禁心中湧起一陣淒涼。她也不顧細究白氏為何如此狼狽,垂淚剛要訴說自己多日以來遭受的苦楚,卻被白氏突然握住了肩膀:“你是我的獨秀麼?”
白氏力道奇大,加上明獨秀肩上舊傷未愈,當下只疼得一個激靈,哀聲說道:“我自然是母親的女兒,莫非就因為我吃了苦頭,您就不認我了麼?”
聽到苦頭二字,白氏眼瞳深處驟然閃過一抹混雜了後悔、痛心、自我厭憎等等情緒的複雜神情,末了又是面無表情:“讓母親看看,你怎麼了。”
明獨秀雖是滿心要告訴白氏自己如今過得多麼悽慘,好求她快快帶自己回家,但事到臨頭,卻仍是沒有勇氣把身上那些恥於啟齒的傷痕袒露在白氏眼前。陽春見狀頓時大急,也不顧身份,上前催促道:“小姐,夫人是你親生母親,又不是外人。您受了傷痛若都不願同夫人講,那還能告訴誰來?莫非您還想繼續留在這裡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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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目錄 15殺9 殺女自裁
陽春的話立即觸動了明獨秀。(。mianhuatang。CC 好看的小說)想到趙和遠施諸己身的種種變態行為,明獨秀不禁打了個寒顫,情不自禁便揭開了被子,又強忍羞怯褪去褻衣,將滿身累累傷痕展露在白氏面前。
燙傷、鞭痕、齒印……當明獨秀身上的種種曖昧而慘烈的痕跡呈現在白氏眼前時,她心內頓時轟然一聲,原本的最後一角希望也全然崩塌了。但這徹底的絕望卻反而將她從渾沌中拉了出來,腦子漸漸變得清楚,眼神不再渙散,神智重新恢復了清明。
可看著女兒原本完美無暇,如今卻是滿是累累傷痕的身體,以及憔悴焦黃,再不復往日美貌的面孔,白氏又突然開始痛恨自己為何要清醒。就這麼一直昏昏然著,糊塗著豈不是很好,那樣就可以不用直面這些事情了。
但白氏又不得不強迫自己去看。明獨秀身上每一道疤痕都像一記無形的鞭子,狠狠抽在她的心上,像是在責怪她為什麼不作為,又像是在質問她,今後她們母女該何去何從。
家族的臉面,女兒的未來,自己的愧疚……種種顧慮思量在這一瞬間全然爆發開來,在白氏腦中不斷盤旋,讓她不堪承受地閉上了眼睛。諸般絕望的念頭裡,諸人的聲音不斷交替出現。她彷彿再度聽到了以前譏笑自己堂堂白家長女竟然甘心為人填房的那些女子的嘲笑,只是這一次她們的話題不再是她的婚姻她的相公,而是變成了她的女兒。
“說是去莊子上養病,誰知實際竟是——嘻嘻,這也算得上樁奇聞了。”
“可不是呢,也不知明獨秀的家人怎麼想的,竟然還放任她出來丟臉。這等敗壞家族名聲的蕩婦,不是早該料理了麼。”
“呵呵,思蘭姐姐和她母女情深,捨不得呢。”
“當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當年白思蘭未嫁先孕,難怪生下的女兒也同她一樣不知廉恥。”
……
議論嘲笑的聲音越來越多,最後匯成一片嗡嗡聲,教白氏羞憤欲死,數度想要自辯,說這一切都是情非得已,並不是女兒自甘墮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