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還是阿璃體貼本宮。”蕉夏憐露出感激的笑容,又看了霏霏一眼,狀似隨意地提了一句,“霏霏妹妹在這住了許久,不說把秋熒當作第二個家一般,至少都是熟悉了。阿璃若是無聊,讓霏霏妹妹陪你走走也是好的。”
她說完便向外走去,剩下的宮人在上官昭璃眼神的示意之下,亦步亦趨地跟了出去。
蕉夏憐想起方才瞥到的上官昭璃的臉色,不由笑得幸災樂禍,從來慈和的眼中閃過一絲怨毒,隨即被光明的金芒蓋了下去。
霏霏不屑地嗤了一聲,不愧是兄妹,舉止言行都如出一轍。宮家的血脈,真是噁心得可以。
她這一哼才發覺啞藥已經過去,自己又可以說話了。
這是一件好事,她的心裡卻沒有任何喜悅的情緒。霏霏苦笑了一下,話不投機半句多,她就算可以說,對著這樣的上官昭璃,她又能再說什麼?
霏霏從軟墊上站起身,也走向殿外。
“你去哪裡?”上官昭璃冷淡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王這是變相地提醒霏霏沒有遵守為奴的本分嗎?”她沒有回頭,說的話更是牛頭不對馬嘴,“我這就行禮告退,只是不知道王想看我下跪還是膝行,不如說得明白具體一點。”
“夠了。”他從案後走出,一把扭過霏霏的臉,冷絕的怒意,甚至能隨著呼吸噴灑在她的肌膚上。
“王,一個奴隸並沒有隨時陪您耍脾氣玩曖昧,光天化日拉拉扯扯的義務。憐公主想必沒有走遠,我可以幫你叫她回來,想必……”霏霏的笑意愈加尖銳,眼底的輕視露骨地流瀉。目光透過長睫,被切割成一刀一刀地落在他的臉上,讓他的眸一暗再暗。
“本王說,夠了。”上官昭璃截住霏霏的話頭,一種叫做痛的情緒,在他眼中慢慢地升騰,與她的視線碰撞,繼而纏繞在一起。
霏霏的呼吸猛地一窒,扭過頭去,心間戰慄難耐——霏霏,是你看錯了,看錯了。他,怎麼可能會痛,怎麼可能為了你痛?!
上官昭璃的視線炙熱而冰冷,將兩種極致的溫度同時焦灼在她的身上。忽然,他一手託高她的下巴,傾身靠近;一手覆上她的五指,緩緩扣住。
霏霏的指尖微微跳了跳,她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把掌心掐得都青紫一片……而他,盡收眼底。
她掙脫他的糾纏,用手背隔開了他的唇,流光溢彩的眼睛平靜地望著他,“就算王還想要,霏霏也必須提醒王一句。王短時間內對我這麼寵幸,膩得……只怕更快了。”
上官昭璃對上她倔強的眼,黑亮的眸中有一種類似溫柔的柔軟,半個時辰之前,或許她會感動到以身相許呢?
霏霏解嘲般的潦草一笑,上官昭璃,你對我,吝惜得當真可以。人家公主殿下吃剩不要的冷饃,便賞賜與我了麼?
他稜角分明的臉上浮現出溫暖的笑紋,“霏霏,你不要鬧了,好不好?”
寵溺的語氣,卻像是最溫柔的凌遲。羽毛一般輕飄飄地落在她的心上,卻帶來一陣陣鈍鈍的痛意。
霏霏恍然大悟,原來,都是她在鬧。
錯的是她,從來如此。
她閉了閉眼,彷彿這樣就可以斂下悲傷。霏霏,你要堅強。
要堅強……
堅強……
顫抖卻堅定的聲音在心底一遍一遍徘徊,再一次睜眸,她已是一臉的挑釁和冷漠。眼睛毫不避諱地望進他的眼底,清清楚楚寫給他看——我就是要鬧,如何?
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一道模糊近似詭譎的光芒飛快滑過,竟難辨喜怒。
——霏霏,你既是這模樣,就別怪本王不客氣。
——隨你的便。
她同樣用唇語回他,一抹狂戾之色頓時襲上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