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心中滿滿的忐忑讓她來不及糾結於這種細枝末節上,她急急問道,“上官昭璃,我的孩子呢?”
上官昭璃靜了靜,淡淡地睇了她一眼,眼底有些奇異的色彩,彷彿在好笑她怎麼會問出這麼愚蠢的問題還如此執著。過了一會兒他收回目光,有些不耐煩地道,“死了。”
“你說……什麼?”轟的一聲,霏霏的腦子霎時間一片空白,她難以置信地瞪著上官昭璃,身子一軟向後退了一步。早該知道的結果,但她總還抱著一分痴心妄想,就像上官熙寵愛她一樣,那好歹是她的孩子,上官昭璃不至於……
但到了此刻,那些不切實際的妄想就如同清晨海面上的泡沫,在陽光照過來的瞬間“啪”地碎裂。上官昭璃見她向後倒去,負在身後的雙手顫了顫,似是想要去扶她,但最終他只是一動不動地看著她自行站直,黑眸之中彷彿還蓄著一絲冷戾與戲謔。
就像嫌棄她的表情太過冷淡,不夠痛苦無法取悅到他一般,他突然伸手把她拉到自己身前,高挺的鼻子幾乎壓到了她的,眼底猝然閃過刀鋒般的厲色,他一字一頓地道:“你在期待什麼,盼著本王把曾經和自己約定三生的戀人與姦夫生下的賤種當成寶貝捧在手心嗎?”
他頓了頓,忽然露齒一笑,透出森森的意味,“不對,本王確實因為看在你的面子上把他捧在手心了,但他一個才生下來的早產兒竟然不皺巴巴也不醜,長得像極了你的姦夫,還衝著本王笑,駭得本王一個手抖,不小心,摔死了。”
不小心,摔死了。
她辛辛苦苦懷了八個月的孩子……最後的結局,就這麼,六個字嗎?
大風大浪,刀鋒血影中打磨而出的璃王,會因為一個嬰兒的笑便手抖嗎?
或許痛到極致就是麻木,她揚起眉,看人的眼神似也帶著鈍鈍的痛,“上官昭璃,為什麼你一定要逼我去恨你呢?”
男子抓緊她衣領的修長手指顫了顫,原來……我們都是這麼想的,原來你也覺得在被我逼著去恨嗎?如果我們不是互相喜歡,為什麼會不得不恨,如果我們互相喜歡,又是什麼讓我們走到了這一步?
上官昭璃的心似被一隻手狠狠攥緊,莫名的哀傷不斷衝撞他的胸腔。但他面上卻冷冷一笑,嗤之以鼻,“本王曾經說過‘若負你,我自戕’,本王信譽一向很好,既然本王還活生生站在你面前,秋熒王后是否該好好想,是誰先負了誰?”
霏霏緩緩搖頭,然後向後又退了一步,扶住了冰冷的城垛。她以為自己會顫抖,會痛苦地哭,會反覆否認這個現實,會陷入可怕的瘋魔狀態甚至要上官昭璃償命。
但事實上,她竟然就這麼輕易地接受了這六個字,她很平靜也很清醒,甚至還成功地揚起了一抹燦若明霞,媚如芍藥的笑,然後蒼白著臉對上官昭璃說,“原來,你和宮南傲都是一樣的。”
一樣的兇殘暴虐,狠如禽獸。
就算是彼此從來沒有過感情的人,她為他付出的所有,難道就只配得到他親手扼殺她親子的回報嗎?
她其實一直從下意識中認定他會傷害她的孩子吧,上官昭璃的眸光梭然熄滅,但他什麼都沒有再說。他向遠處望了望,一望無垠的平原上出現了兩個快速移動的黑點,宮南傲來了。
一切,都將要結束了。
他忽然將身上的黑色大氅解下,將霏霏的身體包了個嚴嚴實實。她抗拒他的靠近,見幾次替她繫好的繫帶都被她隨手扯散,上官昭璃猶如烏木般的英挺眉宇不由氣得跳了跳,低吼一聲,“不要命了?你才早產完,月子裡若是受寒,以後多的是等你去受的苦。”
霏霏果然不再掙扎,她不知道自己該覺得可笑還是可悲,他在她的心口刺了一刀並用力翻攪戳刺,現在卻來關心她,這樣又有什麼意思?那件大氅彷彿還帶著他身上